你从来都不曾有罪。
谢迟字句铿锵,他注视着面前之人,说出了与当年朝枳眠一般的话:本没有错,怎么能算是赎罪?
正如朝昭说的那样,所有人都被吃掉了,被无底洞般的贪心与恶欲拆骨扒皮,活活吞吃。有罪的是刽子手,不是你。
听到这样熟悉的话,朝灵鹿有些恍惚,他的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个不耐烦的少年声音
朝灵鹿,我的事不要你管!
朝灵鹿,你怎么老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只会笑你傻。
朝灵鹿,你犯傻可别拉上我,我堂堂一介修士,你让我去帮农户刈麦!
朝灵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哥,回家了。
他眸中含泪,却无力挽回这一切。当年纵身跳入血熔炉,一刻都不曾迟疑的药修,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却是后悔了。
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他仰头看了一眼通红的天幕,缓缓闭眼,却是伸手虚握了一把不存在的日光。
早知今日,当初若是我们都死在了迟微谷,该有多好啊
若是当年,他不曾怀着满腔赤忱拼死一搏,所有的恩怨都将停在最初开始的地方,意气风发的少年们,或许至死眸中都清澈依旧。
抱薪拾焰者,终是溺毙于风雪之中。
*
迟微笛微微发烫,它泛起一阵阵晕开的暗红光,其中像是有滚烫的血液在涌动,像是一颗跃动的炽热心脏。
喻见寒垂眸看着木盒,他大概猜到,谢迟应该已经见到了朝灵鹿的神识。
那人心里不好受,连带着他的心情也沉郁下来,而他一沉郁就想杀人。
杀谁呢?
剑尊啪地一声合上了盒盖,他抬眸看向了村道的方向。不知何时,小路的尽头又起了迷雾,房舍像是被雾中的精怪吞掉了半边身子,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晰。
来了。
喻见寒勾起了嘴角。
迷雾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他摇晃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跛行而来,似乎走两步还要向四周张望一番。
对于捕食者而言,等待着猎物无知无觉地冒失闯入,永远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喻见寒也不急,他只是安静平和地注视着那个身影,等到他看见自己的存在。
终于,那人走近了,他一眼便看见了伫立在道路中间的白衣身影,一时间,眸中亮起了绝望的希冀。
人呐!他终于见到了人!
那人挂着破布一般的褴褛衣衫,踉踉跄跄地往前赶来。他激动到手都在哆嗦,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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