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有毒,她知道。
齐卉终是恨她的。她知道齐卉是将齐宇林一切行为转为了她的蛊惑还未消失,他应当是怨恨她杀了他的好儿媳,毁了他的好儿子。
阿箬想她又不会死,只是不知这一杯酒下肚,又能否叫齐卉解恨,安心呢?
阿箬端起酒杯,一口喝下,齐卉见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双眼神显出了畏惧与苍老,可还是下定决心道:“一路好走。”
他正要抬臂去喝,那杯酒的杯面便被一把展开的银花折扇盖住了,阿箬朝他一笑,道:“齐先生已年迈,酒多伤身,莫贪饮的好。”
“你……”齐卉愣住了。
阿箬没与他告辞,牵着寒熄的手便离开了,她阻拦过齐卉一次,想必他也没有胆量在他们走之后再饮下毒酒一并赴死。
齐宇林与杨姝今后如何,齐卉如何,那都与阿箬无关。
错乱了他们人生的人是朱谦,不是她,她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将那些该死之人杀死。杨姝可怜无辜,她也没有错,她无需为他人的悲哀承担责任,阿箬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可她的心里仍有些不痛快。
“你不该喝。”寒熄的声音听出了些许不悦的情绪。
阿箬抬眸看他,眨了眨眼:“我不难受。”
没有疼痛,也没有呕血,齐卉下的是比较厉害又温柔的毒了。阿箬才这样想,便察觉到眼前的寒熄好似变成了几重幻影,这一瞬她头脑昏沉,脚下虚浮,竟有些站不住。
身子一歪,阿箬扑入了寒熄的怀中。
一阵幽冷的花香扑鼻,阿箬被这一口香味糊住了理智,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毒未奏效,酒劲儿却上来了,可区区一杯酒,也不该让她浑身瘫软无力,思绪也受堵。
寒熄搂住了他,看见她额前的汗水,拇指擦过,却在她的眉心处擦出了一片金色的痕迹,随着光芒照过,那些金色褪去,又成了白皙的皮肤。
天旋地转之下,阿箬的呼吸稍稍有些困难,醉酒让她的理智坍塌,感性上涌,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她的一切行径越过了心中划定的分寸,她不受控地仗着着一股突如其来的醉意,胆大妄为地勾住了寒熄的肩,还朝他笑弯了眼。
“神明大人,长得真好看。”阿箬说完这话,踮起脚朝寒熄凑近,似乎只要靠近他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看清他的眼底,看清他眼中晕神的自己。
阿箬从未有过这样放纵的一刻,仿佛天地间仅剩她与寒熄,不必去想过去或未来。
人说,不争日月,只争朝夕。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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