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幽帝不敢想,也难以想象那日她没等到他,却等到一旨圣意指婚她与星烨之时,她有多么绝望。
过了两日是太后圣寿,因近日幽都洪灾泛滥,太后寿宴一切从简,只在王城鹿台设了家宴,宴请诸位皇亲。
星烨与裴九真自然也宴请之列。
这一日一早幽帝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至傍晚便早早赶去鹿台,像是在找什么人,可那人却还未至。
太后见他伸长了脑袋往底下瞧,于是唤他过来:“皇帝,过来。”
幽帝慢吞吞走来问太后:“母后有何吩咐?”
太后远眺前方问他:“你方才在瞧什么呢?”
幽帝窘迫道:“没,没瞧什么。”
太后扫他一眼,好似无心一般:“你啊,别光顾着看远处,也该顾顾眼前的事。这人的眼睛若只盯着远处看,那近在眼前的东西可就全丢了。”
幽帝顿觉心口热辣辣的,仿佛吞了颗火圆子,烫得他满嘴都是泡,可却又不能喊,不能叫。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他自己,果子再苦,他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幽帝闷声道:“儿子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不明白便罢了。”
至晚,星烨与裴九真现身。
晚宴开始之后,无论台上演的什么,幽帝皆无心去看,一双眼睛总是忍不住要落在裴九真身上。
那是他根本控制不了的心思。
席间裴九真起身去后院更衣,待她收拾完按原路返回,没想到半路被幽帝拦下。
幽静夜月,风吹影动,明暗交界的阴影地里,他那张白如瓷的侧脸渐渐明朗起来,眉目郎秀,玉骨云杉。
裴九真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福了福身,用眼角余光打量起周围是否还有旁人。
孟凡跟在幽帝身后直拿眼睛瞟以秋,暗示她随他一起退下。
以秋却犯了难。
夜深人静,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姑娘单独与男子在廊下见面,于理不合,况且对方还是星烨殿下的皇兄,是圣上,此事若被有心人看见,圣上会如何,她不知,但她家姑娘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以秋犹豫着不肯走。
孟凡只好绕过幽帝,强行推着以秋离开。
裴九真转身想追上他们:“以秋……”
幽帝抢步过来,拦下她的去路。
裴九真忐忑着,心跳如雷,她慢慢抬眼对上幽帝情绪翻涌的眼波,心下更慌,一时也乱了主意。
幽帝问她:“那日初见为何不告诉我你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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