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四目相望,便不由得都笑了。
时年先错开目光,脊背靠回座椅靠背去,借助身边的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可是他却并未收回目光,也未曾改变姿势,依旧向前倾身,歪头向她望来。
仿佛这法庭上紧张的气氛全然未曾影响到他半分,什么输赢都与他无关。在这个法庭上,在这些人群里,对于他而言最要紧的事情只是能歪头看见她,对她赞许地微笑。
他这样,时年便更不自在起来,羞涩悄然爬上面颊,掌心微微出汗。
身边的“挡箭牌”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转头去望望他那边,随即又回头来看看她。
时年真是尴尬死了,连忙伸出一个拳头来晃了晃。这是警告他,叫他别再做叫她害羞的事了。
他都瞧见了,却仍旧还是故意更倾身朝她这边又望了一眼,这才优哉游哉地坐直了回去,放她逃生。
舞台上的表演不可谓不精彩,几位主角不可谓不魅力惊人,只可惜却无法全然吸引到他这位台下看客的注意力。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如何卖力地表演,他只是去看他心中最美的那道风景。
与别人都无关。
庭上的气氛已经达到了白热化,所有人都在等着皇甫华章的自证清白。
可是身为主角的皇甫华章却仿佛忘了自己的台词,只眯眼望向台下人群中那一点不和。谐的音符。
时年和汤燕卿溜号,两人之间那小小的互动在一片齐整的人丛中,突兀到刺眼。
皇甫华章苍白修长的手指便不自禁悄然握紧了手杖。
向远迟迟等不到皇甫华章的回答,心下便忍不住有一点小小的雀跃,自以为皇甫华章是被他切中了要害,无言以对。
他便乘胜追击:“佛德先生?佛德先生?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无法自证清白?”
皇甫华章不得不调回目光来望向他。
目光交错之际,向远便隐约看见皇甫华章的神色陡然一变。一改之前的从容自在,在目光划过他的瞬间,皇甫华章的眼中闪过一串锐利入刀刃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