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带时年去认人。
隔着单层镀膜玻璃,对面惨白的灯光下立着6个几乎一样消瘦和颀长的男子。穿相同式样的黑色燕尾服,面上戴着威尼斯宫廷式样的面具。
时年走到玻璃前看见那几个人,心便被倏然捏紧。
她攥住自己的指尖,感知到指尖冰凉。
老乔说:“告诉我,当中的哪个是你曾经在燕舞坊见过的q先生?”
单层镀膜玻璃那边灯光惨白,照亮六个人的身形;而玻璃这边一片幽暗。
努力回忆对q先生最初的记忆,时年便仿佛置身在幽暗的海潮中的孤岛上。四周暗色的潮水漫卷而来,敲上她的脚面,一点点打湿了她的裤脚……
时年紧盯住那六个人,抬起手深吸口气。
她转眸去望皇甫华章。
皇甫华章伸手放在她肩头:“别怕,我就在这里陪你。没有人敢伤害你。”
时年点头,轻轻闭上眼睛,手臂评审指向玻璃那边的一个人:“就是3号。”
老乔闻言登时一喜,叫人将那六个人全都带下去,然后将时年和皇甫华章请回了会议室。
时年像是又再经历了一回噩梦,走回会议室后面色有些苍白,鼻尖儿上已是微微见了汗。
这样的她柔柔望住老乔,凄楚地问:“我指的对么?那天我被吓坏了,又因为隔着面具看不见那个人的容貌,所以我也不敢肯定我会不会认错人。”
“刚刚如果我真的弄错了呢?那会不会冤枉了好人,而叫真正的坏人逃过了法律制裁?”
老乔略微思忖了一下。
“现在还在办案过程中,所以我暂时不便对你透露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人在最恐惧的一刻,其实所有的自保本能都会被调动起来。就又像是变回了原本的那只丛林中的兽,时刻耸起自保的脊骨。”
时年便苍白着脸,虚弱一笑:“您的比喻真生动,我想我听懂了。”
“那就好。”
老乔方才之前虽然有点被时年和皇甫华章给气着了,但是他是老警,属于那种脾气有点坏,却是非感极为分明的。此时看见时年苍白凄楚的小脸儿,便也只剩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