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皇甫华章吃得不多,却只是目光静静落在她面上,含笑凝视。
有点像个刚刚尽力取悦过家长的小孩子,心满意足,又隐有期待。
吃完了饭,侍者撤去餐盘,时年用餐巾抿嘴,皇甫华章点了点头:“你一直若有所思,忧心忡忡。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时年抬眸望来:“先生实则这顿饭是告别。明早我去新加坡采访。”
“哦?”皇甫华章扬起眉来:“有什么要紧的case,要你这么急匆匆过去?”
时年望住皇甫华章的眼睛:“孟初雁死了。”
皇甫华章也微微扬了扬眉,却随即又是一片平静:“那你为何这么激动?”
时年抿了抿嘴:“她是汤燕卿介绍给家人的女朋友……我心里对她曾有过不舒服。所以听说她死了,我心里有些抱歉,所以我想亲自去做这个case。”
他垂眸下去,只看那些几乎透明的骨瓷在幽幽的灯影之下近乎遗世独立般地洁白着。
“燕卿……也在新加坡。”
时年深吸口气:“所以我要请先生吃饭,要跟先生报备。我是记者,追查新闻真相是我的职业,我不希望受到私人情感的掣肘。”
他将手肘抵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根根相对:“好,你去。”
时年这才嫣然笑开:“谢谢先生。”
新加坡,当地警局。
警员方星纬在给秦嘉骏做笔录,汤燕卿立在单层覆膜玻璃背后凝神观察。
查到秦嘉骏,是孟初雁手机里的记录。
秦嘉骏今年不过20岁,刚上大学,周身还带着浓浓的稚气和书卷气,是典型的被世家养在温室里的模样。
可是也因此而显得缺少运动和阳光,俊秀的脸上有些苍白。发生了这样的事,一双眼睛就更是因为恐惧而茫然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