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肘。
汤燕衣激烈地扬眉,不赞同地瞪着汤燕卿。汤燕卿却凝眸望向时年的背影,轻轻地,却也是黯然地,摇了摇头。
听见那静静的脚步声,皇甫华章还是停住了脚步,有一点点不敢置信地转回头来,望向时年。
他仿佛提着一口气,轻声问:“你都听见了?”
时年努力地微笑:“听见了。谢谢先生今天能来,我不会忘记,先生是为我而来。”
皇甫华章苦笑了一声:“我走了。”
时年却坚定地迈步上前,“我送先生回去吧。”
这一路回去,对他而言,注定十分难行。
走廊再长却也终究会走到尽头,在小组警员的注目之下,时年还是扶着皇甫华章走出了大门。
春意愈发浓了,树已吐绿,远远近近土壤都透露出柔软来。
皇甫华章忍不住又垂眸凝望她宁静的侧脸:“……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地远去,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会还这样陪在我身边?”
心底的酸涩漫了上来。
她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答应了她,那他今天就不会来独自面对汤燕卿。那也就不会中了汤燕卿的埋伏,不由自主地供出了夏佐来。
他身边的人本就不多,可是就连夏佐都被他供出来了,那他是真的有朝一日又再剩下孤身一人。而他本来不必这样快这样一泻千里地将自己逼到这样的境地,加速他不得不面对那样未来的催化剂其实都是她。
时年垂下头去:“先生我只是想说,您今天做了对的事。而这样的事,您做的每一件,我都会深深记在心里。我会记住,先生其实都是为了我。”
在他的世界里,律法是一堆曾经被打上重重问号的废墟。在他最需要律法来维护公正,保护他母亲的时候,那个世界向他关上了门。所以这个时候真正能影响他的,不是律法层面的所谓对与错,而只是他心中唯一珍存的那段感情。
她就站在他的世界与律法世界之间,她知道自己也许是最后的桥梁,于是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将他尽力带回原本的世界里来。哪怕一步也好,也不要让他走得更远。
否则他有能力带给所有人更大的伤害;而造成那些伤害的同时,他自己,也同样遭受着相同的伤害。
她不能袖手旁观。
听她如是说,他便笑了,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小小的,有些凉。
其实他自己的手一样凉,可是却还是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用尽自己最后的那一点体温,尽力地去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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