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此为尊,视商贾百工、贩夫走卒等,为低贱之民,视强国富民之学,为舍本逐末。好似在儒家看来,仁义礼仪这等治心之学,才是上乘的东西,可以解决世间一切症结。”
“但事实是,并不能。儒家士子长于空谈,而短于时事,满嘴忧国忧民之言,意气风流之词,实则更多情况是,既不能上阵杀敌,也不能治一人之病。一言以蔽之,儒家治学治心,唯独不治时务。治时务的,也不是儒家,而是融汇了百家其它学问的读书人。”
崔克礼先是睁大了眼,而后渐渐陷入深思,最后李晔说完,他叹息一声:“公子何其谬矣!”
说完这话,他又仰头长叹:“世人误我!世人误先贤!”
叹息罢了,崔克礼看着李晔,认真道:“公子所言之事,的确不是空穴来风,但也并非都是先贤教诲。自汉以来,朝廷多有用儒学治国的时候,为了适应君王治国的需要,儒学的确有很多地方,都已面目全非。”
说到这,他严肃道:“但孔孟之言,君子六艺之术,任何时候,都是至理。世人误会我儒家,多是对孔孟之言,不曾详解,而是轻信世人,对儒家后来学说的批判之词啊!”
崔克礼长叹一声:“儒家学说,的确不曾尽善尽美,也有诸多不周到的地方,但天下事物,十全十美者能有多少?我等读书人,只能求尽善尽美。秦汉前期,百家汇流,百家士子,都在吸纳彼此学派的精义,而不断完善本门学说,彼时是有可能,诞生一门真正的完善学说出来的。”
“只不过,自汉以来,独尊儒术,儒家没了对手,又多谄媚君王,附和君王治国之需,擅改先贤之言,这才走上自我堕落的路子。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世事在变,任何一门学说,都要不断吸纳别家精粹,不能改善自身,才能真正有用,应付新的局面和问题,而儒家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为了迎合君王需要,保证君王对国家的绝对统治,还不断堕落,不断修改精义,所以世人误会我儒家,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李晔不置可否,反问道:“那以先生之意?”
崔克礼正色道:“人若没有敌人,必然懈怠,国家若是封闭,则会衰退,儒家没有对手,岂能不堕落?先贤之言,非尽善尽美之言。公子所言,儒家治学治心,唯独不治时务,也非无的放矢。但正因如此,我辈读书人,才更应该自强不息,完善本门之学!若是什么都让先贤做了,若是先贤什么都对,还要我们今世之人做什么?”
李晔怔了怔,倒是没有料到,崔克礼会有这样一番话。
崔克礼坐直身躯,眉目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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