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才惊觉,原来没有心动的岁月,跟一潭死水毫无差别,了无生气带来的,就真的再无眷念。没有眷念,不惧死亡,随时可以离开此界,无论是湮没还是重生都不再在乎,这就是修士的逍遥自在?”
“于是我看向其他人,那些菩萨金刚,我原本以为会看到相似的落寞,却惊讶的发现,他们早已投身到争权夺利的漩涡中,为了修炼资源,为了地位提升而面目狰狞,浑然忘我。这跟凡尘俗人,被他们俯视的人间富人、权贵、官吏,又还有什么区别?这就是心向大道的仙人?难道这就是大道?”
“从那时起,羊脂玉净瓶里,便装满了饮之不尽的烈酒。”
“千万年过去了,我还是喜欢明月映秋风、桃花落百里的凡尘美景,街巷井然、万家灯火的默默温情。因为那里曾有一颗不木然、会心动的心,鲜活明动可以喜怒哀乐的心,历经万年岁月也不会觉得乏味的心。我亲手埋葬的......那颗心。”
言至此处,飞鸿大士终于停了下来,她举着玉净瓶仰头痛饮。
酒水成股溢出,洒满了胸襟。
李晔只能陪她同饮。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奋斗在成仙的路上,有着朝不保夕的压迫力。为了生存苦苦挣扎,普通的犹如一介凡人。
飞鸿大士那个高度的愁绪,他可以感同身受一些,却到底不曾真正体会。与其妄加评判,说些无关痛痒的宽慰之词,不如一起饮尽坛中烈酒。
那样的话,至少此刻,她是被理解的,不是孤独的。
“我就要回佛域了。”放下玉净瓶,飞鸿大士二度说了这句话。
今夜她的确很不一样,或许她的假面已经被摘下,或许本就没有假面,只有一具枯死的灵魂。而现在灵魂里进入了一缕生机,所以她活了过来,连说话的时候,惆怅也如此明显,触手可及。
她转头,再次凝望着李晔。
她就那么看着他,眼眸里如有满山盛开的杜鹃花,美则美矣,却也有杜鹃啼血的哀愁残忍。片刻之后,她的朱唇、酒窝、眼角里,都有了笑意。
她认真而不失俏皮地说道:“大唐广明二年四月初八,亥时将尽的这一刻,你跟我一起,坐在飞檐上饮酒。共赏明月同沐清风,面前有万家灯火。因为你我会记得这一刻。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朋友,至少曾今是,你改变不了,因为亥时已经过去了。”
这番话让李晔愣在那里,怔怔看着对方。
与千万年的岁月相比,这一刻是如此短暂。
然而那又如何呢,比起在悬崖上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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