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季芹藻更惊惶。他对欲望来袭时的感受从来不啻于大祸临头,这灾难不会真要了他的命,却又那么致命。他的脊背仿佛成了快感直连脑海的通道,让一波波酥麻直冲向上,一遍遍摧毁他的神智。接连不断的极致愉悦像是永不停歇的飓风,挟裹着他不断地急速攀升再骤然降落,耳边是呼呼猎猎的风声,眼前是天地颠倒的晕眩。一开始时,他还能勉强双手抓紧顾采真的手臂,试图在失控的情事中找到一点微乎其微的平衡,但如今情欲已经掏空了他所有的气力,他的两手虚虚垂在两侧,指尖都是湿濡濡的汗,连攥成拳头的力气都没有。随着顾采真动作时,手碰到她的肌肤,他就会下意识蜷起手指,但整个人已经没了半丝力气。
男人好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样,软软地靠在女子身上,侧脸几乎是依偎在她的颈窝处,眼角的泪意亮晶晶的。如果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恨意纠葛,他脸上情欲的潮红倒像是情人间的羞怯。
男人仿佛一个内在被热火灼烫经高温融化的人偶,皮相保持完好,甚至美得更加不似凡人,神韵却已然带着某种艳绝的死寂。可人偶哪里能体验这种人间极乐,只有活生生的人才行,顾采真心想,她活着,他也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这样了。
她始终见不得季芹藻这副被肏得发软的模样,男人眼尾的泪痕就没干过,就像他后穴流的蜜液从没停过,诱惑着她不断地索取,侵占,压榨,掠夺。她想起自己幻化成戴着面具的少年时,他也是这样的表现,心中就会升起莫名的烦躁。
她很想问一问他,当年亲手给她剖丹的那晚,有想过自己会是如今的下场吗?但此刻情欲正浓,这样煞风景的话,她有些不想提。作为少
年时,她对他的占有打着喜欢的幌子,也是没法问的;如今,却是不想问了。
他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还在吹拂着她的脖颈,仿佛他的手指正轻柔地抚摸她搏动的颈动脉,无端带出些许当然只属于臆想的亲昵和温柔。
她忽然想起幼时在天香阁,看着那些原本刚烈无比的男男女女,明明每一个都有着被上天眷顾的容颜、身段、才情,却被天香阁的各种手段折磨得
生不如死时,就会发出这种濒死一般微弱的呼吸,阿娘不让她多看这些,牵着她的手走开,跟她说:“人啊,但凡活着就要呼吸,所以不管命好命
苦,都有叹息如影随形。”
她的阿娘明明是个平日里看到厨房杀鸡都要白了脸的温柔女子,说这话时却很平静。
“他们的命不好,很可怜。”小小的顾采真抓紧阿娘的手,她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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