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流转的液体,仿佛过去八百年,兀自还有着心跳和生机似的,那正是蜚之血毒。
最后一份蜚之心血。
姜远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药盏,在长明灯灯光照耀之下的脸庞阴晴不定,他之前已经听说了,皇帝和太师谈论未来的继承者。
太师建议仍是太子,以让家国休养生息。
本来宇文烈该死在战场之上,但是贺若擒虎那畜生,竟然把宇文烈带回来了,姜远隐隐然感觉到,自己占据的大势还不够有把握。
若是按着父亲的心思,最后或许还是大哥。
除非,皇帝去世,伪造圣旨。
他已经和宰相有所联系,挣扎许久,他虽对哥哥姜高不喜,但是父子血脉之情,要下这个决断,实在是艰难无比。
但是姜远已经在这一条路上走了太远了。
如同高山上的滚石。
停不下来。
一开始对兄长产生敌意开始,第一次对兄长暗自动手开始,年幼时候单纯的姜远已死去,欲望和贪婪追求只会逐渐增加,中间的挣扎只是短暂的,不断的滑落才是常态。
其实,并不是那位破军先生开始的。
是陈皇陈鼎业亲自将这药给了他,那个无能的,如同毒蛇般的陈皇带着一种温和儒雅的微笑告诉他,以他的才干也能击败太平公和狼王,那么姜远为什么不可以。
是啊,陈鼎业也可以!
他的才干他的气魄,远在陈鼎业之上!
为什么,不可以!
姜远脸上的神色变化,陈鼎业的话语就如同毒龙的毒液,在姜远的心中生根发芽,阴影晃动,姜远的影子似乎被另一重更深远冰冷的倒影笼罩。
最后他缓缓取出玉瓶,打开来,将里面的蜚血倒入了药液里。
安静的皇宫之中,传来了儿子的声音。
“父皇。”
他道:“喝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