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亩都不止了。”
他回头看向一干地方官:“这是个什么说法?”
宋应昌闻言皱了皱眉头。
作为按察副使充任的兵备道,已经算是大员了,度田之事他哪怕尽心尽力,也无暇深入基层,此刻被问及,也只能朝府县等官吏投去质询的目光。
泗水知县李实馨正欲往后缩,只觉腰间猛然被推搡了一把,身不由己踉跄出列。
回头只见兖州知府周有光低头看着田埂。
李实馨心中暗恼。
感受到沈鲤、宋应昌等人的目光落在了身上,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回沈巡抚的问,这是大亩与小亩的区别。”
“田地征税按亩计,但因为各种历史原因,有地一亩八分以上折一亩者,有二亩以上折一亩者,有三亩以上折一亩者,有七亩以上折一亩者,有八亩以上折一亩者……”
他小心翼翼看向沈鲤:“是故,所录一亩未必是实际一亩,沈巡抚目之所见不甚准确,鱼鳞册上所计,才是综合折赋之计地。”
这并非李实馨生造的原因,而是确有其历史渊源。
开国以来,民少地多,进行了一轮编户齐民,以及无主之地的重新分配。
为了开垦荒地,自然少不了政策优待,积极踊跃的,就多亩算作一亩,落于人后的,那就只有真切的一亩——“当地先者占地顷亩甚广,屯民后至,顷亩甚狭。故谓之小亩、广亩。”
小民手中的大亩逐渐规范,地头蛇手中的大亩就逐渐沿袭成了“历史渊源”。
也就有了看似千亩往上,登记下来只有四百亩的奇观。
汗牛充栋的历史文件,向来是搪塞上官的好办法,但沈鲤做足了功课,并未被糊弄住。
他摇了摇头:“嘉靖年间清丈,大学士桂萼奏过这事,说山西山东等地方,大亩四百八十步至一千二百步为一亩不等,小亩二百四十步为一亩。”
“地方官吏,上行造报则用大地以投黄册,下行征派则用小地以取均平。”
上报就按大亩的数目来报,税赋打对折都不止,收税时就不一样了,必然要按小亩来收,若是有大户人家的税不好收,就均平到小民头上。
至于差价哪去了?
别问。
沈鲤转头看向显然被糊弄住的兵备道宋应昌,口中略作解释:“彼时桂萼得知时大为震惊,还特意到兖州府滋阳县看过。”
“滋阳县,原有官民地二十四万五千五百二十亩,但因富家与里正、书吏串通,嘉靖年间,额田只剩十九万亩。”
“这十九万亩亦是水分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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