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一下时政就得了。
再说,王世贞对此必然也会十分满意。
其人本就“志在兰台”。
历史上王世贞起复,张居正给他提拔为湖广按察使,也就是正押送进京的杜思那位置。
王世贞不满意这位置,不仅不去赴任,还上疏请辞。
张居正写信去劝——“以下国之荒陋,何幸得闻云和之声,睹环玮之宝哉?”。
这样一个偏远简陋的地方来说,何其有幸能够听到您这样的天籁之音,见到您这样的宝物啊。
跟哄小孩一样,王世贞这才勉强动身。
其后还是一再写信,说张相公啊,我实在干不下去了,让我回京任职吧,我想做文书工作。
朱翊钧如今开了天眼,直接给他一步到位,把兴趣变成工作,还有什么话说?
果不其然,王世贞踌躇片刻后。
终于缓缓叩首,一拜到底:“臣闻陛下礼乐教化,耳提面命,如感承父爱,铭记于心。”
“臣受陛下圣泽天恩,恩施仁德,亦如久旱逢霖,遍润五内!”
这一拜,终于带上真心实意。
朱翊钧本是风轻云淡听着,不经意听了这话,身子差点一个趔趄。
他看了一眼年近五旬的王世贞,也不知道他那句“感承父爱”,是怎么说出口的。
只能说不愧是文坛盟主,说话水准无可挑剔。
但这还未完。
只是一个史官之位,怎么能让王世贞心悦诚服?
朱翊钧再度将王世贞扶起:“既然说起父子……”
“王卿,朕将伱留在兰台,也不止是喜爱你这一身才学,亦有乃父之功。”
王世贞正起身弯腰,闻言不由一怔。
摸不着皇帝脉络,小心翼翼道:“我父……?”
朱翊钧叹了口气。
意味深长道:“近日,朝中有些是非。”
“昨日都察院的都御史葛守礼上奏。”
“曰……”
“原任蓟辽都御史王忬破虏平倭,功业可纪,偶以虏众突入,阴触权奸,竟主刎身死,非其罪。”
“原任浙江巡抚朱纨清直耿介,袛因严禁通番,遂中媒孽,继改巡视,舆疾督兵,竟被谗追论听勘,饮鸩之日,家无宿储,迄今妻子寄食于人,不能自存。”
“若不破格优恤,非所以鼓效忠之心,振任事之气也。请以忬合照例祭二坛,造坟安葬;纨合照例与祭一坛,减半造葬。”
“朕事后,便翻阅了二臣履历,国之忠良,令朕潸然泪下!”
“王卿既为忠良王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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