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对朱子、象山翁所做的事情一般。”
两人在台下,一度默契地没提及皇帝的事情,就事论事讨论着。
象山翁是指陆九渊。
王阳明当初有所开创,便是在陆九渊与朱熹的基础之上。
周子义适时更正道:“与其说开创,不如说缝补,再给袁公一些时日,恐怕才能大成。”
学说的视角最为重要。
自从李贽开始散布“歪理邪说”后,各学派虽然面上嗤之以鼻,但该吸收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含糊。
孙继皋拱手受教。
周子义摆了摆手,很是随意。
当然,心中却并不平静——从皇帝坐下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平静不下来。
即便这位圣王,如今并未说什么惊人之语。
仅仅说的几句话,也不过是在总结、归纳。
似乎并未给馆内众人带来什么压力。
但是……
就看袁洪愈方才一番发言便知道,起码都五分的心思,都被皇帝所夺摄。
堂堂当世大儒,竟然主动跳进了皇帝所构建的樊笼里!
其心中压力之大,必然是周子义想象不到的。
周子义几乎对皇帝五体投地——皇帝这姿态,显然就是来做裁判的,偏偏所有人对此,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皇帝仅仅坐在台上,袁洪愈便为了理学的道统,主动将自己的学说用皇帝综述的体系重新述说。
经此一事,别说自己所在的司经局。
便是翰林院、礼部,又有多少人敢像以往一样,动辄用儒者姿态谏诤皇帝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
台上此刻,已经换了薛应旗论述。
如果说袁洪愈是踩着王畿,吸纳钱德洪、李贽、薛应旗的学说的话。
那么薛应旗便是踩着袁洪愈、李贽,以心学理学正统自居,高谈阔论。
“王子说,戒惧之念是活泼泼地,是天机不息处。”
“王子又说,天理在人心,亘古亘今,无有终始;天理即是良知。”
“袁、李二公的论述,始终着眼于外部规范,有失于本体的超越与道德的挺立。”
“袁公即便缝补了一番,称理学为生生不息,仍旧缺乏一种‘活泼’。”
“李公即便自诩对立同一,亦缺乏一种‘自在’。”
“或者用长惟居士的话来说,实践理性,天然便有缺陷,缺乏这种活泼与自在。”
“当人的意念一旦启动,良知也‘自然’地同时启动,这里所说的‘同时’,意谓良知与意念、人心与意识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 / 共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