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遂笑眯眯对朱友贞道:“臣以为,陛下昔日王府旧人到底算是能让陛下顺心些,此番自作主张让人接来,陛下从今以后便可在宫中安心当一个太平天子了。”
朱友贞猜不透萧砚的用意,但当即还是大喜,如果真让他用朱温的那些宫人,他只怕睡觉也不敢放心,遂干笑道:“上将军的安排,真是处处周到。”
萧砚笑笑,挥了挥手,自有左右甲士牵引一众宫人带朱友贞往里去,朱友贞现在已经算是皇帝了,自要备上天子服饰等东西,至于会不会仓促,宫里备不备得出来,萧砚不管这些。
他只是骑着马,一路到焦兰殿的台阶前。
四周伏地的皇宫中人俱是俯首,没人敢看他,左右的甲士同样不会有人来干涉萧砚,这座偌大的广场上,仿佛安静的只有萧砚一个人。
萧砚到底是没有直接策马从台阶中间的御道上去,扫了一圈,招来一甲士:“让人去告诉韩延徽,禅让大典,便在安乐阁举行就是。其后朱友贞备好天子仪仗,亦直去安乐阁。”
那甲士全然没有异议,抱拳一礼便匆忙下去传令。
萧砚翻下马背,独自走进焦兰殿中,打量了下这座宫殿,负手在殿门处看着那座陈列在最高处的龙床,独自思考着。
殿外有披甲的不良人大步走了过来,但看见萧砚的姿态后,便没有擅自出声。
“人带来了?”
“是。”
“那便带进来吧,直接到此处来。”
那不良人旋即而去,不久后有一紫裳妇人由两个不良人看管着走了过来,其后那两个不良人在殿外便止步,仍由那紫裳妇人走进来。
萧砚负手立在大殿正中,没有回头看那妇人。
“冠军侯想坐上去?”石瑶冷冷道。
萧砚不由失笑,竟是真的走上陈设龙床的高台,但并不坐在龙床上,而是拂手一扫龙床前的御案,似是劳累了一夜,歇息般的随意坐在那御案上,好笑的看着石瑶,道:“于我而言,坐不坐这个位子又有什么区别?”
石瑶哑口不语。
萧砚同样不理她,倒是平静从这个视角一览殿内的所有角落,甚而穿过殿门,径直看过半座皇城,心绪霎时一空。
“天暗星真是好大的本事。”半晌,石瑶幽幽道。
萧砚解下腰间的刀,驻在自己身前,平静道:“全赖那位大帅没有机会从中作梗罢了。”
石瑶不由一滞,进而冷笑道:“既然天暗星篡夺大梁社稷如此易如反掌,当年又何必借用这一不良人的身份?眼下在此贬损大帅,岂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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