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奇。”
管事再道:“但小的总觉得……”
兰珏眉梢又一敛,管事立刻垂下眼:“是小的多嘴了,老爷恕罪。”
兰珏神色归于平静,执筷挑起碗中细面:“那他几时走的?无昧道人乃皇上钦定主持慈航观法会之人,怎能也一同离去?”
管事道:“小的隐约听得,张知县临走前先安排无昧法师挪到别的地方住,但他自个儿是真走了。大印交了,官袍纱帽也留在衙门那边了,说是把手上的公文都交代清楚了再走的。其实张知县临行前,还托小人帮他禀呈老爷一句话……”
兰珏神色又微寒:“那你为何不早早报来,兜这偌大弯子。”
管事的告罪:“是小人糊涂,请老爷责罚。张知县让小人转禀老爷,他有一事相求,无昧法师是他师兄,情胜亲生兄长,因他方才到此。请老爷开恩多看顾法师。”
兰珏再挑了挑面,放下了筷子。
丰乐县衙众人都觉得,县衙的风水可能有点问题。
不知是否之前谢大人修缮太过,到处拆建,挖动了哪条气运脉线,怎的专克知县,谁当谁倒霉。
几个时辰前,张大人还风风光光与兰侍郎同乘同行,和新来的防御使谈笑风生,再同大理寺、刑部、京兆府的特使共查奇案。一眨眼竟被一捋到底,削成白丁。
比谢大人被贬时更迅更猛。
兰侍郎竟没有保一保张大人。
大理寺、刑部和京兆府的人也都半点不多言。
衙役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大人极其干脆利落地脱下纱帽,除去官袍,交出大印,还得分出人手抱住眼珠血红嘶声大吼“张屏,你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摊子事儿怎么办!”的谢大人。
张屏向谢赋一拱手:“谢大人,之后一切有劳,并请多关照我师兄,保重。”
谢赋再一阵猛挣:“不行,你先暂时留下!事必不至于此!”
六房长官率诸吏依依送别,苗泛与刑房众人更多红了眼眶。
“大人,此后山高水长,保重。卑职等相信,大人不日必将起复,乘风更上一层云。”
张屏还礼一揖:“告辞。”
玳王和何郎中在隔壁行馆,兰珏下榻于与丰乐县衙后的知县宅邸,兵卒多防把守在这两处,丰乐县衙的正门反而是守卫最少的。
张屏便从大门出了衙门,无昧悄悄从前方小巷的守兵堆中探了探身:“阿屏。”
张屏走到巷口前:“嵋哥。”
左右的守兵无声地散开,留出一块空地。无昧抓住张屏的胳膊,红了眼眶:“阿屏,你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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