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再落到一旁抽泣的姜煊身上,叹口气道:“至于煊儿,就……”
“臣请命看管世子。”裴钧忽而开口,掸了袍子即刻跪下。
姜湛话音一顿,抬眼看向他,蹙起眉头想了想,虽知道此事并不合礼数,可想到底来,却还是轻轻叹了一声,顺了裴钧道:“也好,毕竟裴卿是煊儿的舅舅,当是该亲近一些的。”
说完姜湛就起了身,最后一次看向瑞王惨死的尸体,目光中有不似悲凉的漠然和冷灭,只皱眉掩唇闷咳了两声,便在侍卫与太监的簇拥下,弯腰拉了裴钧起身,安抚地看他一眼,就袖手出帐去了。
而这时,方才在马球赛后起行继续狩猎的各位王爷与蔡飏等人才堪堪闻讯赶到,泰王与几位老王爷皆掩目垂泪,因未听方才重重证供,眼下看向裴妍跪地的背影不知内情,便已厉声骂出了“毒妇害人”的话来,姜越听了,抬手无言地拍了拍裴钧肩头,便先行往那处与众王爷说话了。
外面的兵士很快涌入,裴妍被带走时经过门边的裴钧,裴钧两步上前就抓住她手腕,可此时在一众皇亲的哀呼、谩骂中,他却根本不知该问她什么了——
问人是不是她杀的?问那药是什么?甚至是问她为何多年在王府受苦却从不明说?
可最后这问,他此身的从前与前世的十来二十年中都从未有一次曾费心问起过,那么此时此刻的现在,他就更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裴妍。
他忽而发觉还阳再生后的这一世,他身边仿佛多得是他所不知道的“为何”和“不明”,这叫他明知拉住裴妍是徒劳,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放开。
被他拉住止步的裴妍头上发丝完好、金钗未乱,如画容貌上泪迹已干,若不看那仍旧发红的双眼,她几乎是再度成了那不卑不亢、不屈不折的冷冽模样了,此时只在身后孩子的哭闹中目色死寂地看向裴钧,朱唇亲启,一字字道:“你看好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