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萧家上阵杀敌。
可面对少年裴钧满目的赤红不忿,老臣张岭却只如常将一沓书册静静放在他面前,沉声吩咐道:“今日晋王的读悟还未送去,你这便去罢。”
裴钧忍着一腔痛意道:“晋王爷不日就要去北疆了,哪还会读书,我再送去又有何用?”
张岭平静道:“万事固有,其律不变。仗总会打完,晋王总会回来,战事不过一年二载,成败也只杀伐之间,死生意气皆是短暂,唯有强国强兵才可长远……为此,不论君臣,都不可能只拿刀剑。”
他空叹一声,眉目因疲惫而敛起,放在书册上的手指轻轻叩响了封皮,低声道:
“国变者,将也;变国者,臣也。子羽,等你往后入班为臣,当谨记此训。”
也许是张岭的话在裴钧心中留下了种子,更也许是裴钧终究只存着做天和尚撞天钟的颓志,无论如何,裴钧那日终是别无他选地拿起书册往晋王府去,浑不知那将是他最后一次给姜越送书。而就算知道,他大约也依旧不会觉得这与从前的每一次送书有什么不同,当他离开时,也同样不会费心去与姜越好好告别。
他只会觉得轻松罢了。
那夜他本以为姜越会随意收下书就赶他走的,再不用他等待多时才带走课业——毕竟战事临近,哪个要上沙场的人还会有心思写什么风花雪月的读悟?可他没料到的是,将要远征的姜越仿佛正因了战事临近,而更留恋起了安平之境的寸丝寸缕般,听闻他来送书,竟还特地迎到了正堂上。
那时姜越刚出宫,身上是未褪的朝服冠冕、镶珠绶带,厚重的色泽和压肩的纹饰重重裹住这年仅十八岁的尊贵亲王。正堂中光明的烛火映照他年轻而英俊的小脸,映亮他看向裴钧的一双眼睛,也映亮他身后木架上所挂的,一袭泛起冷光的御赐银甲。
他接过裴钧奉上的书,似乎想了很久,才顿顿说一句:“大约今后你不必来了。”
裴钧心里揣着事儿,不过随口顺他一句:“是,听说王爷就要出征,祝王爷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说完他闷头告退要走,却不想身后姜越忽而出声:“……裴钧!”
他没耐烦地皱眉回了身,按着脾气低头一应,过好一会儿,只听正堂苍白的寂静中,独独落下了姜越重回清冷的一叹。
他抬眼,见姜越正深深注视着他,面色一派肃静,可眉心却有如春水吹皱的浅痕,双眼也似凝了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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