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心里挂念着裴妍的安危,又揣起了记忆中即将到来的舞弊案,以此与手边事务几相忖度着,慢悠悠地往礼部赶去。
轿过集市,木栏里也贴着颁布新政的皇榜,颜色亮黄,在人潮里颇为打眼。榜前的路口上,有几个艺人正字字洪亮地唱着联声大鼓,引行人多驻足观看,听不明白的依旧拍手叫好,也多得是瞧热闹、跟着唱的,站满了整条街;哪怕是街角要饭的,听见个声响也随同敲起了破碗来,丁零当啷地和着鼓点声,吵吵嚷嚷,辨不分明。
裴钧启窗瞧了瞧,又在这喧嚣颠倒的众生相里放下了帘子,独在轿中叹了口气,嘱轿夫道:
“走快些罢。”
三日后,朝中点下了新科阅卷主副考官与各层复核官员。裴钧也忙得昏天黑地,先是监管清算卷纸,接着又从礼部下的誊录院点好了誊录考生卷纸的书吏和校对其抄录的对读官,将名单亲自送到御史台查检再三,被驳回了五六次,才终于通过。到此,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几日后再入翰林院,去惠文馆里集中阅卷。
这一去,又是关起来好几日不出,叫裴钧不免有些忧虑。夜里守着姜煊背诗,他叫来钱海清问:“那要告唐家的李知州怎么还没入京?这都等多久了,不会是被截讼了罢?”
截讼,特指越级上告朝廷者被府道官员层层截下平息诉讼之事,另因被截者常常性命堪忧,故也有谐音“劫讼”之说。裴钧怕这身携巨案的李知州还未能入京上告,人就已被地方截下,折在了半路上,如此告不了唐家、动不了蔡家不说,反倒还会打草惊蛇。
可钱海清却道:“裴大人不信我便罢了,却难道连曹先生也信不过么?那请李知州入京的信可是曹先生托专人送去的,曹先生也说了会让人护着李知州安全到京,早就让您放心呢。况南地上京,路遥道远,实属不易,耽搁大半月也是可能的。”
“那近日也该到了。”裴钧是信任曹鸾的,如此算了算,点点头,“要是人到的时候我还在翰林没回,你就让曹先生带他先在梅少爷的楼里住下,好好护着,切莫接触外人,以免被蔡家察觉。”
“好,学生知道。”钱海清应了,这时稍稍一想,笑看向裴钧,“裴大人,您这算是教学生做事儿么?”
裴钧淡然:“自然不算。我这是吩咐你做事儿。”说着他点了点手边钱海清刚送来的账本子,“你还在我这儿拿月俸呢。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师父是要硬给学生塞银子,才能求着学生听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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