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扎营篝火的时候,阿莲还送了我一大串魂铃,说是能保佑小孩子的。是故那魂铃我便带回京中,后来分给了皇孙小辈。”
说到这儿,他侧目看了裴钧一眼,淡淡笑了笑:“此事,你不知倒也寻常。毕竟那时……你走在大军最前头,瞧不见这些。”
此时二人已回到院中,姜越依旧无甚血色的一张脸映着午后的日晖,颇有些憔悴。可他温和看向裴钧的双眼,却极似元光七年初裴钧在赫哲议和功成后,于营地中见到他养伤时的那样,平静而深沉。
在这样的目光下,裴钧一腔灌到了嘴边的话,忽而怎么都问不出口,待跟着姜越进屋坐下后,他静视着安和地为他擦手上药的姜越,良久,才忽而反手握住姜越指尖道:“姜越,这回我听着你出事儿了,吓得都快失魂落魄,那要是哪一日我没了命,你又会——”
“你又胡说。”姜越打断他,目光从他手背移到他面上,不避忌地与他对视,告诫道:“这话你往后休要再提。我不准你死,你便不能死。”
这“不准”与“不能”仿似一声沉钟,猛地击在裴钧心底,叫裴钧立时犹如铜磬猛震,再不能就此说下去,便只先干涩应了他一声,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