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我害你被流放,是我害你手筋受损,落下残疾,这辈子,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救我,只怕我的左手也保不住,”陆雨梧轻轻摇头,说,“修恒,所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如今依然可以习字,可以做官,这就够了。”
一声“修恒”,姜变喉咙泛干,但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问道:“你真的……仍当我是朋友?”
“千山晴雨。”
陆雨梧端起茶碗。
姜变乍听这句话,他先是愣了一下,灯烛之下,他眼睑湿润,却忽然笑了一声,端起茶碗,与他轻轻一碰:“万里同风。”
“方才那局不算,再来一局。”
姜变喝了口茶,便放下茶碗,开始捻棋盘上的棋子。
两人连下几局棋,听见外面宫人提醒时辰,陆雨梧起身便要告辞,姜变也站起来,说:“再过一月,你便要去南州上任,何不趁着还在京,我给你与细……周姑娘赐婚?哎你看我如今孩子都有了,你们这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却连亲都还没成呢。”
前几日,姜变已经下令让汀州知州陆雨梧升任庆元巡抚,兼提督军务。
陆雨梧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脸上那点初为人父的得意:“你比我年长几岁,你先有孩子难道不是你应当应分的?”
“……”
姜变那点炫耀的心思一下被他戳破了。
“走了。”
陆雨梧理了理衣袖的褶皱,转身才走到隔门外,便见花若丹与细柳相携而来,细柳怀中抱着个熟睡的婴孩,她动作有些僵硬,好不容易到了阶上,她赶紧将烫手山芋还给了花若丹。
对上陆雨梧的目光,细柳说道:“他路上总哭,娘娘让我抱他,他竟然就不哭了。”
她眼里还有点困惑。
“阿意喜欢先生。”
花若丹笑着说道。
“阿意?”
姜变飞快从里面出来,走到花若丹身边,伸手揽住妻儿。
“是我请先生取的小名,”花若丹看着怀中的婴孩,面露笑意,“先生说希望他自在如意,我觉得很好。”
“是很好。”
姜变点点头,馆外灯火如簇,重重光影中,他抬头看向细柳,正了正神色,道:“盈时姑娘,紫鳞山山主殉葬的旧令我已经废除,从今以后,紫鳞山为公器,为国之利刃,为天下人。”
秋风涌动,脩竹影动,沙沙声响,细柳俯身作揖:“紫鳞山在陛下面前立誓,紫鳞山众,不求闻达,不求青史,唯愿潜于四海浮隙,如鱼,如帆,此生此身,为大燕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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