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如许吗?”
江落半低着头,一开口还是那种温柔又带点坚定的语气,她说:“夫人,只要他喜欢我,我就配得上。”
顾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都不明白这人明明一无所有,她凭什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顾夫人轻蔑道:“喜欢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有很多东西都排在它的前面。”
“你孑然一身,一无所有,拿什么让我们家族承认你呢?”
“难道你以为凭你一腔孤勇,就能与整个士族对抗不成?”
“寒门入我家,只能为妾。”
她与顾荣本来就是以那种方式开头的,而顾荣又鲜少让她与外人接触,江落几乎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
若说她以前在洛阳,确实也做过嫁给士族的美梦,但是后来国破家亡,她就再未想过这些了。
但是江落觉得人不能自轻自贱,尤其是别人都说你卑贱的时候,你得为自己争一口气,也为那些不放弃你的人争一口气,无论这是顾荣还是什么其他人。
她想了想抬头跟顾夫人说:“夫人,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没什么可以畏惧。”
顾夫人只觉她幼稚可笑,但她沉吟半晌,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反而因为江落这句话,想起她凄惨的身世。
然后由她的过往,想到她热衷于谈玄论道的兄长,再想到自己客死异乡的儿子。
顾鸿生前她曾因为他与常人格格不入而对他感到嫌恶,但儿子死后,顾夫人再想起他时,便只会记得他的可爱之处了。
她此时感觉那些玄妙深奥的道理似乎也并不让人讨厌,只是人们总是对大家都承认的东西趋之若鹜,对大家不甚接受的东西弃若敝履。
然敝帚自珍。
顾夫人问江落:“听闻你自洛阳来。”
“你在洛阳的时候,可见过一个叫顾鸿的士族,他身材高大,富有才情,你们中原人该很喜欢他才是……”
酒劲上来,她就絮叨了些,很快她察觉到这一点,又说:“罢了罢了,你一个寒门,哪能有机会接触他那样的士族。”
谁知江落居然给她跪下了,她长跪不起,温柔地跟她说:“夫人,我见过。”
“顾大人是很好的人。”
“你见过?”
这位清冷美丽的妇人愣了一下,随即又为自己儿子在外结交寒门感到不耻,她有点不屑道:“我儿那样的人,你如何能见到。”
江落却是不语了,她这才知道,顾荣从未将此事讲与顾家人听。
顾夫人聪慧,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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