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桾自认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六年前的病房外就已流尽。
记得在医院那个夜晚,她失神地靠在墙壁上,卑微且执着地认定钟应森肯定和他通过电话。
钟应森一遍又一遍地否认,她却一定坚持自己的说法。
“你从前就替他骗过我,阿森,你告诉我,无论好坏我照单全收。”
经过一年部队磋磨的男人没了少年时的莽撞,眉眼变得更加锐利,只见他转身撕下一张病房外的查房表,拍在墙壁上一笔一画地写字。
宛桾站在他斜后方,逐字默念,然后失笑出声。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钟应森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冷峻,那张纸轻飘飘地从他掌心滑落:“这是我和他最后一次通话中唯一提起和你有关的话语,现在可以死心了么?”
“宛桾,忘记他,他不值得。”
她听不见,拿着那张纸仿佛要看出一个洞来,透过病房的玻璃,她的笑比哭还要衰败。
“好一个君向潇湘我向秦......”
宛桾在医院守了叁天,等到医生宣判老太太成为植物人的消息后,她擦干眼泪,把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箱。
那年高考成绩出来后,宛桾是全兰城第二名,而她却为了能更好照顾老太太,选择报考了兰城大学的临床心理学。
这个决定气地钟老爷子叁天不肯理会她。
直到她做了一屉桂花糕敲开主卧的房门,才终于换来钟老软化的眼神。
“难为你还惦记你爷爷爱吃这个。”
人在生气过后说的话里意味总能比平时更千回百转,哪怕是钟老爷子也能靠着别扭劲变得迂回起来。
宛桾嚼着嘴里香甜的桂花糖糕,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胃都要被黏在一起。
“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再只知荷花酥,不认桂花糕了。”
钟应森毕业后借着钟洋的势力破格提拔为少校,除了过年回一趟钟园,几乎都在部队。
齐家的踪迹似乎就这么被抹去,仿佛这个富甲一方的家族从来没在华国存在过,连报纸上都不再刊登齐益民的审讯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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