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嘿了一声。
硬塞了一碗牛奶粥,还有半块黄油面包,在娜娜数不清外面路过的马车走过多少次的时候,莱伊收走了她的餐具,又把她按回床铺里。娜娜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叹息,双手交迭放在胸前,安详地闭上眼。
莱伊皱了皱眉,很不习惯地说:“别摆这个姿势。”
娜娜什么也不想说,吃饱了更加困倦,这种困倦就像是头朝下跌入了海里,或者是有什么诅咒正缓缓把灵魂与意志从她的身体抽离。他的声音和形象都悬浮起来,飘荡得越来越远,只有她紧挨着的、撑住她头颈的枕头才稍稍像是真实。
仿佛只有一秒,一秒后,娜娜猛地睁开眼。
“我睡着了?”娜娜瞠目结舌地问。
“睡了一个下午。”莱伊抱着手臂说,“我真怀疑你吃下去的不是粥,是另一种治疗睡眠障碍的药剂。”
“……抱歉,”娜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是耽误你下午的课了么?”
“那倒没有,贝蒂莎来看望你,我让她帮忙请了假。”
娜娜使劲闭了闭眼,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只觉得头疼难忍——有好多好多水怪在她脆弱的神经上跳舞。
莱伊垂着他长长的金色眼睫,摸了摸娜娜的额头,热度退下去了,头疼大约是后遗症。他说:“继续睡一会儿,我再煮一份药。”
娜娜没有睡着,那体感上只有一秒钟的睡眠让她十分精神,瞪着床幔顶部发呆。没一会儿莱伊端着苦涩的棕色药水进来了,她嗅了嗅,由于重感冒丧失了嗅觉,闻不出什么味道,但吃下去的苦味还是和平常一样。
“你得去检查一下身体,”屋里的灯灭了,莱伊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在她耳边说,“替你预约了一星期后的全身检查,你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
“好吧,其实你已经把所有事先安排好了,然后再让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娜娜打了个哈欠,眼睛里由于困倦而浮现出一层水雾,“那么,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