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
到底是有缺漏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严绍庭缓声开口:“叔大兄,刚峰兄,请问当年桂萼公提出此法的时候,有何经历,在何地为官?”
张居正虽然不知严绍庭为何如此询问,却还是轻声回答:“桂萼公出身江西,久在江南为官,于南京刑部主事一职参与朝政,随后于嘉靖八年拜入内阁,参预机务,而后上疏《任民考》提议一条鞭法……”
严绍庭面露笑容:“正因如此,桂萼公过去久在江南为官,他所提之法,是否考量过西南风土人情?又是否权衡过关中西北等地民风?更是否询问过北地乃是辽东一带的官府百姓?”
张居正闭上了嘴,再一次陷入沉思。
海瑞则是眼前一亮。
他似乎又生出了些点子。
“润物之意,是不是说桂萼公所提之法,少了因地制宜,未曾能于我朝两京一十三省统筹考量?”
严绍庭点点头:“我之意,正是刚峰兄所说的。桂萼公当年少了我朝两京一十三省的考量。江南乃是我朝财税重地,天下财税泰半皆处于江南诸省。官府征缴赋税转运途中自然损耗颇多,用以一条鞭法自当可行。然而西南呢?西北呢?北地与辽东呢?本就商贾不兴,若是施之以一条鞭法,是否会有南橘北枳之事发生?”
张居正张了张嘴,却是无声。
严绍庭不管这些,继续说道:“再者说,且不提官府是否会额外增派,朝廷往后又是否会额外摊派。便说折银征缴,这里面又有熔铸银两的火耗折损,定然是要加派在百姓身上,若要施行,此事必然是要解决的。”
这番话下来。
张居正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海瑞看了看张居正,又看看严绍庭,目光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严绍庭笑着摇摇头:“另外,若要施行一条鞭法,在地方上折银与百姓征缴赋税,必然会引发另一桩问题。即,此法会导致银贵谷贱,不提商人事后会与朝廷争利,便是头一遭也会对百姓压低粮价,抬高银价,届时朝廷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这本该是良善之政的策略?”
张居正的脸彻底白了。
海瑞则是不停的眨着眼,看向严绍庭。
恍惚间。
他似乎发现,此刻严绍庭的脑瓜子上正在闪闪发光。
这让他生出一股很想敲开这厮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亭中一时寂静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
风从亭下穿过几回。
枝头枯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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