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裴瑕的确没与她食言。
回到长安的当日,他便忙了起来,早出晚归。
唯有第二日早上醒来,看到榻边枕痕,沈玉娇才知他的确是回来过。
她虽身在府中,院门前却守着侍卫。
对此她觉得不妥,毕竟这是深宅内院,怎可安排外男守着。
于是第二日,侍卫撤了,换成两个武婢。
后来沈玉娇才知,他托了关系,花了重金,才从笠阳郡主府中买到这两个身手极佳、处处妥帖的武婢。
千两银子一个奴婢,主持中馈的沈玉娇有种割肉的疼。
想怪裴瑕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又清楚他是为了她的安危,也无从指责。
转眼已是回到长安的第五日,沈玉娇有心想打听谢无陵的情况,却无从下手,更无法对裴瑕开口。
没想到舅母程氏再次登门,带来了谢无陵的消息
你表兄回来都与我说了,你与那个谢无陵哎,哎,哎!
程氏说不出口,书香门第养出的贵女说这种事,都觉脏了嘴,污了耳。
长子昨日从渭南回来,提及此事,也是一副尴尬到难以启齿的模样:母亲,你去劝劝玉娘,切莫叫她做出糊涂事,伤了与守真的情分啊!
长子说的隐晦,而程氏听到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度一夜,当即白了脸色。
无论那夜有没有发生什么,一旦传出去,都是对外甥女清誉的灭顶之灾。
何况长子还说,玉娘对那谢无陵似也有情意。
这还得了!
七出之条,淫佚乃是大过!
是以程氏一大早就急忙套了马车赶来裴府,屏退奴婢,关了门窗,拉着外甥女的手忧心忡忡地劝:我的确听人提过,那位谢郎君姿容出众,可你已是有夫之妇,外头的男人再如何倜傥英俊,你也不可乱动春心啊!何况守真那样好,无论相貌、家世、才干,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谢无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