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次品无面者，他们以一种痉挛般的节奏摆动手肘，灰白色的皮肤下，成串如葡萄般的囊肿在不断蠕动。

这些无面者是自由的，它们穿过由同类构成的白色“草丛”，向着众人所在的方向诡异爬行。

三百具？五百具？当越来越多的无面者从血焰中相互推挤着爬出来时，焦油质地的影子开始在荒原上不断增殖。

每一道影子都像是在自行孕育出更多畸形的轮廓，直至地平线被如潮水般涌动的白色身影淹没。

突然，三柱血焰瞬间坍缩成竖立的瞳孔。

一股来自生命层次的强烈威压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薇尔等人屏住呼吸，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等级上的压制。

“传奇，不止一个。”约恩达伦咬着牙说道。

面对一个传奇生物，他们或许还有办法应对，但若是多个，那他们将毫无抵抗之力。

比同类高出两倍的巨大造物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余烬中走出，骨骼在皮下发出如同湿木爆裂般的脆响。

左边的那只，肩胛骨处长着七条脊椎，末端垂挂着由细密的像是婴儿牙齿串成的念珠。

中间的那只，腹腔裂成四瓣，暴露在外的脏器表面布满了正在眨动的眼睛。

右侧的那只，膝盖反向弯曲，每走一步都会留下冒着脓血的冰霜足迹。

它们发出的低语声，仿佛是蜘蛛在人的头盖骨内侧产卵，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惊悚感。

那并非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而是无数种声调的迭加——蛞蝓爬过铁锈的沙沙声、溺水者气管里的汩汩声、甲壳类节肢相互刮擦的咔嗒声，以及某种近似人类喉音却多出三个音阶的诡异震颤。

这些奇异的声响在接触空气的瞬间，便凝结成黑色的絮状物，飘落在无面者军团身上，使得它们身上的囊肿炸裂，伸出更多细小的手臂。

血焰开始侵蚀现实的结构。

月光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砂砾在靴子底下融化成胶质，就连恐惧本身在这片诡异的领域里都仿佛有了黏稠的质感。

三位统御者扬起它们那如蛇类般分节的苍白柱状“脖颈”，颅骨正面缓缓绽开十字形裂口，露出里面旋转着的黑橙红三色漩涡。

所有无面者瞬间静止，荒原上只剩下漩涡吞噬物质的轰鸣声，以及如同血肉星辰在异界胎动般的回响。

所有无面者的脑袋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薇尔等人。

这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没有五官的面孔，此刻仿佛长着一只只巨大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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