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那山芋烫人的温度,山芋皮上的灰沾染了他的手,黑乎乎的一片。
“我阿姊不也尽心尽力地跟了一路吗?昨夜甚至宿在你府院之中,督护到底还有何不满,非要在我这里讨个说法?”
邱陵的目光就停在那少年的手上。他显然并不是在看他手上的黑灰,而是透过那层黑灰观察他掌间与虎口上的硬茧,就像眼下他要透过这少年的伪装看透其本质一样。
“你同她不一样。”
李樵嘴角的弧度越发扬起。他缓缓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像是终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提起了些兴趣。
“哦?哪里不一样?”
“你是个自私的人,从见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这一点了。”
伪装似炉灰一点点剥落在地,李樵的声音透出几分不以为意来。
“那督护未免看错我阿姊的为人。她最是懂这世间的生存之道,修得亦是独善其身的功法。督护这样总想着兼济天下之人,才同我们不是一路人。”
不远处的庭院中隐隐传来些笑声,不知席间客们又聊到了些什么。
邱陵停顿了片刻,随即语气越发肯定地说道。
“她若只是苟且偷生,当日码头的事结束后,她便该彻彻底底地离开。”
李樵冷哼一声,显然并不认为如此。
“她愿意去你那做事是因为银子。”
“若她眼中只有银子,以她的医术造诣,果然居又何至于籍籍无名?她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她并非贪财之人。”
最后一块山芋也码放整齐,李樵收回沾了灰的手、在一旁的布巾上缓缓擦了擦。
或许对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平南将军的佩玉督护、秉公执法的断玉君,平日里一副对任何人和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实则暗地里竟已对她关注至此,甚至还去剖析她的性格底色。
但有些关注又如何?和她在一起生活过的人是他才对。
他不喜欢邱陵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笃定,仿佛对方才是最理解她的那个人。
“督护能说出这一番话,想必也知道这案子就是一滩烂泥,踏入便难脱身。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拉她一起?难道督护口中的爱民之心不包括我们这些身份低贱之人,不过是想着利用完后便任人自生自灭?”
李樵开口时依旧是那种不咸不淡话的语气,但讲出口的话却越发尖锐,而那向来自诩冷静自持的年轻督护,在听到这些明显有着挑衅意味的话后,也不受控制地带上了几分怒色。
“这话该我还给你才对。你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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