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年岁,弯腰时动作已有些不灵活,耳朵也有一边不好使,旁人说话需得大着点声,可那双眼睛和记忆却一点都没有衰退,竟然将多年前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记到现在。
只可惜他没有“故人”。曾几何时,每一个能认出他的人都是他猎杀的对象。但这一回,他却并没有杀意,只回味着对方刚才说的话。
黑色或许确实很衬他。因为她也喜欢他穿深色,司徒金宝几乎所有深色的衣裳都被挑来给了他。
粮价暗涨的这些年,当初三十文钱就可以换得一角的醪白酒,如今已涨到三十七文。老板娘本要开口解释两句,但少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多要了一只陶壶,痛快付了银钱,连多找来的铜板也没要,便连壶带酒地拎走了。
李樵也没有料到在这偏远小镇,竟还会教人一眼认出来。毕竟很多年前,他也只是在这里同那老板娘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那是他与李青刀逃出后的第七天。奔逃流浪山间数日,两人总算是暂时脱险,这才敢进到有人烟的地方,蓬头垢面的样子就连镇子上的乞丐看了都要心生怜悯。
他沉默地背着那女子踏入镇中,不论街上的人如何看他,他都没什么反应。他见识过远比这更可怕的目光,眼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穿过那老牌坊后,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去,突然被人叫住。
“你要去哪里?”
少年转过头来,显然不明白背上那半死不活的人为何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当然是医馆。”
“去医馆做什么?”女子皱着眉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愚蠢的答案,“好不容易偷得这些时间,浪费在治伤这种无趣的小事上,岂非太不划算?”
少年不再白费力气去反驳了。
他已断定狄墨毒坏了她的脑子,而他没有必要和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当街争执。
他垂下了眼,低声问道。
“那现在去哪?”
“自然是要去……”女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手指停在一早便瞄好的铺子上,“……酒铺。”
说是酒铺,但实在有些破烂,统共没有两三样酒,酿酒的缸子看起来也脏兮兮的,东倒西歪地堆在角落,偏偏生意还不错。
女子摩拳擦掌、兴奋异常,几日山中奔袭、缺水少粮的脸都放出光彩来。她将腰上别了一路的瓜瓢解下来当做盛酒用的家伙递了过去,很是熟练地叫那老板娘装满醪白,姿态俨然多年老酒鬼,临到付钱的时候却顿住了,仿佛这才想起那件要紧事。
他们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哪有银钱?仅剩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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