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凉意,秦九叶瑟缩了一下,正想回屋避一避风,便听陆子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姑娘,陆某实在是……无颜见你啊!”
数日不见,对方的眼睛仍有些红肿,那未曾好好修建过的须发几乎要将那双小眼淹没了,一开口声音听着像是快要哭出来。
甲板上路过的船工闻声有些好奇地望过来,秦九叶顿时觉得有些丢人,只得一瘸一拐上前低声安稳道。
“陆参将也是遭了罪,说这些做什么?大家不也都没事吗?”
陆子参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只是想起督护临行前的嘱托,又想到自己的无能,到头来竟还要求助于川流院那狗屁江湖暗庄,简直将督护的脸面丢到爷爷家去了……”
又是川流院,方才许秋迟说到之前被救一事时似乎也提起了川流院。
转头又望了望那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竹海,秦九叶突然想起先前那些山民说过的话。西边官府把守之人她已经见识过了,接下来不会便是那东边走火入魔的江湖魔头吧?
“此处莫非是……”
秦九叶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正与陆子参的眼神相对,后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错,再往前便是那传闻中的川流院了。”
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在心间激荡,秦九叶顿了片刻才喃喃问道。
“怎会是……川流院?”
陆子参未察觉她的情绪,只跟着感叹道。
“若非亲自走上一趟我也想不到,那位谈大人竟一直同川流院有来往。可转念想想倒也有迹可循,这居巢本就是荒蛮之地,鱼龙混杂、形势多变,需得适时结盟、彼此关照才有可能守得住这片地界。谈大人从川流院处得消息,而那川流院得谈大人做掩护,这等互帮互利的关系倒也稳固,只不过明面上大家必须要装作互不相识。此番对方肯出船相助,想来也是念着这层关系……”
陆子参说到一半,眼前突然闪过那日竹楼里吐血的少年,话头急忙打住,险些一口咬了自己的舌头。
那厢秦九叶边听边点头,一副并未在意的样子,唯有握在栏杆上的手出卖了她此刻内心的感受。
先前那种预感越发强烈,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