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停在角落里那副挂起的盔甲上。盔甲因为勤加擦拭的缘故在火光中闪闪发亮,虽然形制略有不同,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副月甲。
西祭塔底最深处的禁地没有武功秘籍、没有野馥子、没有想象中的妖魔鬼怪,有的只是关于黑月的遥远回忆。
屏风后映出的影子动了,同那日在浩然洞天中一样,他似乎正蹲坐在老旧交杌上捆扎薪炬,半晌才端起地上的烛台走出,望向那个衣衫带血、提剑而立的年轻人,目光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邱陵看懂了那种目光。回邱府的那些时日,他常在父亲眼中看到那种目光。
他知道,有一瞬间、对方将自己认做了旁人。
许是那个记忆中的黑月之首邱月白,又许是曾经把酒言欢、并肩而战的军中挚友,但一切终在烛影中归于寂静。
狄墨放下烛台,整个人缓缓坐在桌案后的那张小塌上。
“你终于来了。”
看来走到今天这一步,对方心中早有预感。邱陵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单刀直入地开口道。
“我不想同你浪费时间。我来找你,是要从你这里拿走一样东西。左鹚在琼壶岛上留下的遗书在你手中,对不对?”与初见时不同,邱陵显然并无闲心同对方追忆往昔,他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你已满盘皆输,又何必在意那一两枚棋子呢?”
“你来了,我便没有输。”狄墨笑了,深色的唇勾出锋利的形状,“他们笃信只有割下老鬼的头颅,新的魔头才能诞生。我稍显败走之象,他们便迫不及待将刀递到了你手中。是我成全了他们,是我成全了你。”
多年头疾折磨使得他面上神情比寻常人更显麻木,但执念已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出,空气中全是疯狂的味道。
邱陵就定定站在那里,身形比当日在琼壶岛浩然洞天还要坚定。
“天下第一庄寿数已尽,这浑浊的江湖水将迎来一场清洗,你耗费心血铸就的一切都将被改写,你不必将垂死挣扎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亲自来见我一个将死之人?”狄墨懒懒抬头,他的眉间竖着一道刀刻般的褶皱阴影,那是多年耗费心血运筹帷幄留下的痕迹,“就算没有今日,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用这残破躯壳多带走一人都值得很。呈羽派人盯着书院和朝中,觉得只要控制住那些人身边的天下第一庄弟子,便能悄无声息将我拔除。但她忘记了,论及朝堂手段,我远比她熟悉得多。”
眼下的天下第一庄只剩空壳,那些各营数一数二的好手究竟去了何处,这个问题邱陵一早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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