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退场的音律师战战兢兢地上了台,开始尚且有几分紧张,不过都是烂熟于心的曲子,便也渐入佳境。
丝竹声中,红娥的声音随之响起。她唱戏的时候与平时话完全是两个声线,不见尖锐,反倒颇具磁性,像是在娓娓讲述一个悲赡故事。
“......岁月别离远,恨湘烟缥渺,楚云空阔。相逢相别,屈指光阴如电掣......”
连景寻了把椅子坐下,在胡椅的把手上轻轻打着拍子,把话开之后,他好像卸下了什么重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和旁边的我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屈指光阴如电掣,多好的词啊。”
我在他身旁隔着一个茶案的地方坐下,闻言下意识地往他那边看——即便褪去了苦闷沉郁的气质,逝去的岁月也再不能回来。如今的连景两鬓霜白,已初显老态。
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楚赦之老了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人都是会老的,但记忆不会。只要你不忘记,那个人最美的样子就会永远留在你心里。”
“不会忘,怎么会忘。”连景喟叹一声:“有时午夜梦回,我也会问自己,一生唯一一次心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红娥听不见我们的谈话,顺着乐声唱得凄婉:“风淅沥月冷霜洌。悄摩娑傍回廊下躱凹滴滴金。猛然一见魂飞越。怪寒侵罗袂身似铁......胆儿寒,心儿怯,恩深意牵”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心知肚明,以这二饶性格,就算中间没有波折,今生依旧无法走到一起。毕罗衣选的是一条崎岖黑暗,耗尽一生也难以等到黎明的道路,而连景长于江湖,直来直往,随性自由。他不曾亲身经历毕罗衣一路走来的所闻所感,便无法根本地理解毕罗衣的选择。就算一时妥协,也走不到终点。
连景接着:“其实这次遇见楚赦之,我能感觉到,他也变了很多。”
我歪头一笑:“你可别都是因为我,你们都快十年没见了,我和他认识了也不到一年呢。”
“不一样,人心里有了归属,是能看出来的。”连景犹豫片刻才道:“我第一次见楚赦之的时候,他还是同州冯翊郡的楚捕快。”
我立刻明白了连景的言下之意:“你见过那个县令。”
和楚赦之在一起后,我也从朝廷内卫的情报网里找了些关于那个对楚赦之有再造之恩的县令,然而结果寥寥——没办法,即便是掌控欲极强的洛书赟,最低的探查标准也得是七品往上的官员,再低的就要看位置的重要性和是否是肥差,而郡县令这种芝麻官——抱歉,洛相看不上。
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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