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地方,她又像只蜗牛,重新缩回了座位内。
布满细纹的额头靠着玻璃窗,陈晓芬的虹膜里倒影着无数滴水珠。
那些雨滴不停在玻璃窗上往下淌,投射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陈晓芬看得出神,恍惚间,她竟然忆起了她和丈夫第一次见到程思敏的那个冬天。
1996 年,是陈晓芬和程伟婚后的第四个年头。
那年按农历属乙亥,有十三个月。农村的老人们都讲闰七不闰八,闰八动刀杀,注定是天灾人祸的一年。
陈晓芬不知道这种迷信准不准,但她当年确实深陷泥潭,正面临着即将被婆家人扫地出门的局面。
农村不讲计划生育,重男轻女的观念尤甚,男人们讨老婆出彩礼无外乎就是为了生孩子。
生一个不上算,生两个才回本,生三个,保男丁,血脉有了传承,农田有了劳动力,那就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陈晓芬的彩礼没少要,嫁妆非但分逼没有,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婚后三年也没有为程伟诞下一儿半女。
头一年,公婆叔嫂待她还不错,为了让她备孕,说是心疼她身子孱弱,经常给她宰鸡杀鹅熬汤补充营养,有好菜好rou也先在饭桌上紧着她吃。
不过渐渐地,一年又一年,村子里比她晚结婚的女人们都大起了肚子,她的肚子始终没动静,程家人的耐心被耗尽了,公婆心生不满,叔嫂有样学样,没人再会特意善待她,甚至连还是个姑娘的小姑子程莹都瞧她不起。
一家人话里话外,总是在程伟面前敲打她。
今天说是东头那家的媳妇子屁股大好生养,刚结婚就给老公生了个大胖儿子,明天又说西头那家的媳妇子虽然是个二婚头,但人家不要不仅不要彩礼,还用嫁妆给婆家买了一辆拖拉机。
程伟上有两个哥三个姐,打小就任性惯了,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对家人的闲话满不在意,但陈晓芬心思重,每每听到这些话,就如坐针毡,自觉对不起程家,干农活分外卖力,一个人当两个使,一天劳作回来,连饭桌都不敢上,像只老鼠似的,专门捡家里的剩菜吃。
身体一天天瘦下去,备孕的事情没少干,但就是怀不上孩子。
第三年的夏天,程伟也忍不住父母唠叨,坐上小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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