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满了皇宫里的林路,一地落花,粉红的花瓣漫天地飘来荡去。
他想,自己终究未能再见她一面——本来以为祭祀大典上还能再见一面。
但是,没有!
直到他离去也没有。
祭祀当日起,拓跋宏再也不曾回立正殿。
后宫上下,风言风语。
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一朝下沉,顿失滔滔。
“生病”的冯昭仪,反而不药而愈了。
再笨的人也知道她没病——装病呢。
不被允许出席太后祭祀盛典,不装病怎么成?
识趣的妃嫔们争着抢着和冯昭仪划清界限——尽力不往她靠近了,就算游园的时候也无人跟她搭讪了。
就连冯昭仪的宫女也低人一等。
宝珠等人嘴角的伤痕逐渐消失了,但挨打的阴影留下了,每每见到冯皇后都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只冯妙莲一直在等。
等着叶伽的消息。
也许,祭祀之后,他会来辞别?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音讯。
叶伽已经离去了——因为他没法来辞别——是的,如果不得立正殿的召唤,他一个国师,不许到立正殿。
直到过了好久,冯妙莲才知道他祭祀的当天晚上就离去了。来去匆匆,形如一梦,没有给她任何幻想的空间。
一别经年,再见无期。
仿佛她活着,那已经是唯一一点念想了。
如今,这点念想也没了。
心如死灰。
门前冷落车马稀。
冯妙莲再一次准备搬去昭阳殿。
这一次,她并非是赌气擅自离去,反而是等了拓跋宏回来,认真地知会了他。
那天晚上,拓跋宏在立正殿的暖厅里停留了一会儿。这里冬暖夏凉,是他平素最喜欢读书的地方。
冯妙莲主动找到了他。
二人相对,表情都非常平静。
“陛下,我想我不适宜继续留在立正殿了。”
“哦?”
“我还是搬去昭阳殿吧。”
“随你自己决定。”
对答都很平淡。
来来去去都很自由。
那让冯妙莲滋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一切可以做主似的。可以离开立正殿,再去昭阳殿——那么可不可以离开昭阳殿——再去到——比如说家庙?或者外面的世界?
那一刻,她心底竟然很高兴。
一种被人遗弃的高兴。
甚至很感谢他的负心薄幸——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了,不是希望有多远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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