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三德叔还说:“跟着俺做活,没叫你有吃亏的时候。”
他压低声音说:“像你明年春造屋,不是要用砖,到时银钱不趁手,俺还能给你先赊来,年底再把这债给还了,打个白契的事情。”
三德叔看徐祯面上沉思,他说:“总不能为了起个屋子,全部钱一分不剩给花出去,还叫家里打饥荒吧,你说是不?”
徐祯有些腼腆笑笑,“这我做不了主,得问家里当家的。”
这种大事诸如打白契他确实做不了主啊,他又不管账,甚至连私房钱都没藏过。
三德叔被他噎到了,烟都抽不下去,指指他又摇摇头,“你可真是…”
那句话咋说来的,男子无刚,不如糟糠。
前头赶车的小子直笑,三德叔对着他后脑勺来了一掌,“你笑个毛,你个连婆娘都没的光棍汉。”
这下其他几辆车上坐着的大伙全都笑了,一窝蜂起哄。
一堆人上了山拉木头,而这边姜青禾起早将绵毡晒出来。
羊毛褥子横在两根竹竿上,挂在阴凉处风吹,不能在日头下暴晒。她只能用木板轻轻地拍,飞出来很多细小的浮毛。
然后她拍着拍着发现,白生生的东西在这片黄土地上多么耀眼,耀眼到她怕鸟雀飞下来拉屎。
于是她喊:“蔓蔓,你出来。”
“来喽,”蔓蔓头上披着块花花料子,将自己的大眼睛箍紧到成吊梢眼,左脚绊右脚跌跌撞撞跑出来。
她差点被门槛绊住,挨着门框拉下点料子,她说:“娘,我美吗?”
姜青禾看着那一团沉默,美啊真是美,没有眼睛没有嘴。
“别作妖,今天你来看被子,小鸟来了要把它赶跑,”姜青禾扯下那一条布料。
蔓蔓说:“小鸟不跑呢?我可以跑吗?”
“你想跑就跑。”
姜青禾去屋里拿上皮毛塞进袋子里,然后拎着袋子交代声蔓蔓,又叫二妞子去陪她玩一下,才往毛姨家走。
到熟皮坊时,门口堆了更多的碎皮子,成小山似的,之前皮匠熬胶的大锅也由一个变成了两个,皮匠和他儿子小牛一人搅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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