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们总是很乐天,已经畅想有了地安稳的日子,他们把所有的地方都加上富饶喊了一遍。
比如说门前那不过两米宽的溪流,在未来应该被称为巴音高楞,那是富饶的河流,对面那树林要叫巴彦毛都(富饶的树林),那还未曾开垦出来的土地,要叫巴彦哈日(富饶的黑土地)。
最后感慨完说:“巴彦塔拉。”
他们未来富饶的草原。
姜青禾在他们的畅想里,默默啃完了烤的奶豆腐,冷掉的奶豆腐有点硌牙。
阿拉格巴日长老让他们停下,平静地说:“想的比开了黄花苜蓿的草原还要美。”
“哪有靠种地富裕起来的。”
大伙顿时闭了嘴,老实坐下。
姜青禾不想打破他们的憧憬,用了更委婉的措辞,“要是有了地,地里出的粮食就要跟羊身上的毛一样,到剪了秋毛之后那样,得要交不少给衙门。就像一亩地出一石的青稞,要交两斗的粮食给他们。”
“那些地就像打在羊身上的耳记,打在你们身上,衙门就能认出来,这是谁家的地,他就要问谁家要地的钱,就跟一头小羊羔收你十个钱,你有一百头,他要过来收你一两。”
姜青禾把本色粮和地丁这两个词换掉,换成牧民们能听懂的语言,她抠着手指,在牧民们沉默的氛围中接着往下。
“那草原里的草,每割下二十束,要分五束或十束给衙门,羊吃一半,衙门吃一半。”
“不是一年,是每一年草场上的牧草返青,到了之前要转去秋牧场的时候,他们就会赶着骡车,背着一个个口袋,到你们的地前面来找你们,讨要今年的粮食。”
“哪怕你地里的粮食像羊挤不出那么多奶来,他们也要收走你们手上为数不多的白食,作为你们上交的东西,不会管你饿不饿肚子。”
原谅她说得这么残忍,事实确实就是如此,只要有了地,那田赋就是加在身上的大山。
牧民们又跟湾里人不同,湾里人一定要有地,有地种粮食才能养活自己和一家老小。
而牧民没有地,他们可以带着羊四季转场在草原上,居无定所,衙门没有办法能找到他们。
姜青禾说完后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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