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早一个时辰。”

元稚抿紧双唇，良久才道：“先前我们两个都被你女儿蒙在鼓里，你的过错我可以不追究，现在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李嬷嬷偷瞧她的脸色，“人都放出来了，还能怎么办，要不，先这么着吧！”

元稚冷笑，“当初是谁跪在我面前，哭着跟我投诚？我帮你女儿争到名分，免你被驱逐出府，你们母女俩得了好处，想将我一脚踢开，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和李绅先前已经结仇，如果张慧被情爱冲昏头脑，出重阳捉奸的真相，照李绅的性子，非得把她五马分尸不可！

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信了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人！

李嬷嬷看她眼神要吃人，忙下跪磕头：“少夫人对我们母女恩同再造，奴婢再不是人，也干不出过河拆桥的事！都怪奴婢嘴笨，脑子笨，想不出好办法，才令少夫人误会！”

元稚打了一下檐下的冰溜子，锥形冰棱飞速下坠，犹如一把利刃，插进大地的心脏。

“你想不出来，我教你啊！”

李嬷嬷盯着碎裂的冰块浑身发抖，她方才有种预感，再错一句话，少夫人真有可能会杀了她！

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失焦，“少、夫、人、请、。”

*

收拾完李嬷嬷，元稚整理衣衫，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进屋给秦氏请安。

秦氏没搭理她，由丫鬟伺候梳着发髻，外头忽传二少爷和三姐到了，她在镜中看到元稚愣了一下，嘴角慢慢向上提起。

“婆母放了叔？”

“你有意见？”秦氏偏头看她，“我的儿子，关还是放，自然由我做主！”

“婆母此时释放叔，是出于疼爱，还是觉得一个人斗不过我，想找个帮手？”

“放肆！”秦氏摔下簪子，“我秦家世代为官，家风清正，怎会因管家权，和儿媳争斗不休？”

元稚淡淡一笑，字字如刀。

“再正的根苗，也有可能生出歪瓜裂枣，承义伯的祖上，可是陪太祖打下的结义兄弟，也没影响他后来造反。

由此可见，家风传承不一定有用处。若摊上个作恶多端、狼心狗肺的后人，有脸提及家风，那就是给祖宗脸上抹黑的不孝儿孙！婆母，儿媳得对吗？”

元稚一语双关，骂了秦氏和萧绅两个人。

秦氏气得磨牙凿齿，偏偏还得顺着元稚。承义伯谋反是事实，她若驳斥她，那就是站在反贼阵营，跟朝廷作对！

她用力捏着梳妆台边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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