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件事，郑增华的家眷，还在不在京城？

只要少了一个，郑增华今日都得死，郑家也得族灭。

因为这关乎忠诚。

他可以容忍郑增华无能，却无法容忍郑增华不忠。

正如他对孟信凌、贺子言、周广泱等饶憎恨，远在齐剑隆、曹越之上。

傅统领回道，“启禀圣上，郑家一人未少，还多了一个。”

褚中轩挑眉，“哦？”

傅统领：“郑家三子的通房，前几日产下了一名女婴。因其三子是庶出，那通房又不受宠，且生的是女儿，郑家并未宣扬。”

褚中轩微一颔首，傅统领从侧门退下。

郑增华这才得以觐见。

跪倒在地，汗流浃背，羞愧地道，“微臣罪该万死，请圣上责罚。”

褚中轩慢悠悠地道，“老大人何罪？”

郑增华：“识人不清，误荐了钦监！”

褚中轩语气漠然，“误荐？”

难道不是你故意嫁祸于人，推出钦监来顶缸？

郑增华以头磕地，“圣上明鉴，微臣实不知钦监众官修为低微，竟连占卜这等事都做不好！”

褚中轩脸色有些变化，“修为低微？”

郑增华痛心疾首地道，“是啊，正因他们修为低微，才不能上体心，选错了人！”

褚中轩神情稍缓，“老大人起来话，赐坐。”

占卜出来的主帅一败涂地，此前他正在担忧，朝中大臣会觉得这是命不在朝廷，不在他。

老滑头这解释很好，曹越大败，与命无关，纯粹是因为钦监众官修为低微，卜不出真正的主帅人选。

那就更该死了。

郑增华心翼翼地起身，侧着坐到下首。

心情跟方才的李荣贵很像，这条老命暂时保住了，但能保多久不知道，只能见机行事，灵活应变。

褚中轩并不告诉郑增华，自己已派人去常山杀钦监众人，免得他猫哭耗子假慈悲，为他们求情。

也不会告诉他，自己曾对他起过杀念。

相应的，郑增华也不会告诉褚中轩，钦监众人弃官潜逃，是得了他的暗示。

君臣俩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