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
听到那句“你自己怎么想”, 阮朝汐的眼睛瞬间浮起一层薄雾。
她抬头, 在浅淡月色下把那层薄雾眨去了。
“我不情愿。” 她清晰而理智地说, “我敬爱他如父兄, 但我不情愿嫁他!”
陆适之心烦意乱地薅了一把草,不吭声了。
“十二郎呢。”李奕臣插嘴,“我看十二郎人不错, 你对他也不错。你这次要出坞壁,是不是和十二郎商量好了?我们把你送去他那处怎么样。”
“十二郎……”一股酸涩的情绪从心底升腾,又很快按捺下去。
父不详,母奴婢。士庶分别如鸿沟,暖巢里的雏鹰尚未展开双翼, 她继续和十二郎接近,只会令雏鹰摔落悬崖。
“不要为难他了。”她深吸口气, “先想办法出去。小院通往后山的山道,有徐二兄带来的部曲层层把守防御。主院有高邑长的部曲,想从坞壁正门出去,需得前院钤印才放行。”
“后山确实不方便。山道艰险,天气又转冷,夜里处处落霜结冰。万一追兵追得急,半道上失足……”陆适之打了个寒战。
“我和姜芝商量过了,出走后山风险太大。稳妥点的法子,还是得从正门出。最好能找出机会,就像我们从荀氏壁出来那次,正大光明地出去,连身后追兵都不要有。等他们过几日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去远了。”
“前院的印章不能偷来么?”李奕臣插嘴,“半夜偷来,在文书上盖好了,再悄无声息放回去。我们半夜叫开坞门,就说郎君交代了秘密出行。谁敢半夜过来主院把人惊起查验?”
陆适之蹲在旁边叹气。“李大兄,长点心眼。你说的是二郎君在时的老黄历了。如今坞壁重归了郎君管辖,哪有那么容易出去。你没看过最新的钤印文书?哪次不是前院幕僚写好出坞时日,随行几人,用车与否,诸多手续齐备,送来主院,等郎君批复允诺了,再送回前院钤印。”
李奕臣傻眼了。“偷印章容易,咱们还得假造个文书出来?”
听到“假造文书”四个字,阮朝汐的心里泛起一阵细微波动。
“前院幕僚的文书,能不能偷一份出来?”她攥紧了自己的指尖,“让我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摹写幕僚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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