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坐在骡子车上,把一切看在眼里。
她恍然想起,荀景游身上是有官职的。
士族郎君的晋升仕途和寻常寒门截然不同。起家官的品级再低微,过几年便直升上去,轻松跨越到寒门子弟一辈子也难以奢望的清贵官位上。
哪怕荀九郎眼下只是历阳太守府里的小小文掾,过个三五年,或许一纸调令,就会升任管城太守。难怪下头的官员处处巴结。
骡车跟随着马车顺利出了城。荀九郎自知官身的好处,眉宇间也带了些矜持神色,吩咐两车并行,扭头继续和阮朝汐说话。
“我看你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混迹于人群之中,处处行走皆艰难。如今你我……虽然无事了,毕竟相识一场,曾为故人。你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说便是。”说罢现出期盼神色,炯炯地望着她。
阮朝汐心里确实惦念着一件事。
她刚才听说,荀玄微人在司州的无名山中。
霍清川为她整理的文书里,司州阮芷的生平记载道:“夜入司州东南无名山中的无名寺。堪破红尘,遁入空门。”
字纸早已焚烧殆尽,但生平却牢牢地记载心头,从未忘怀。
“九郎,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解惑。荀三兄所在的无名山,可是司州东南的那座无名山?山里是否有一座寺庙,叫做‘无名寺’?无名山中的无名寺,距离管城远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