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怎么会沦落到逃亡追捕,被囚于暗室折磨?
笔尖缓缓落下“追捕”,一个“囚”字,又皱眉写下“茶”。心里倏然一颤,她想起了星夜大湖,放荡画舫,自己坐在陌生贵胄男子的腿上……
哪个是前因,哪个是后果?
笔尖细微抖动,一滴墨滴落纸上,洇出了墨团。笔墨和麻纸都是市集里换来的,质量低劣,要价还贵,她急忙起身拿布按在纸上,吸去多余的墨迹。
她盯着记录简略的麻纸,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仿佛在昏昧梦境中,有另一个自己,历经另一世轮回。
不大像是冥冥之中的预知,倒像是和她自己十六年的真实人生处处反着来。
一个颠簸坎坷,大江南北去遍;一个十岁进入坞壁,连七十里外的历阳城都未去过。
她收起笔墨,仔细比对着。
似乎一副完整的舆图,被撕成了碎片,一片片的纹路试图拼接起来,总差了些东西。
角落的小竹笼里响起了吱吱声。
阮朝汐在灯下思索着,素白的指尖按住写满字迹的麻纸。半勺浓稠的米浆,掺一点点喷香的粟米粒,滴落在纸上,米浆很快渗入麻纸中。
吱吱声更加响亮了。她起身把小竹笼提到灯下,从小竹笼里拎出一只田鼠,扔去纸上。
耗子兴奋地抖动胡须,果然直奔米浆洒落的那处。耳边响起了细碎的咬啮声。
田鼠咬啮完了那处格外香甜的纸张,正四处嗅闻,打算啃咬别处时,她提着尾巴把田鼠提起,扔回了笼子里。
麻纸上出现了一整行参差不齐的咬啮痕迹。
阮朝汐握起麻纸,在灯下打量着鼠类咬痕,一整排字迹被完整咬去,脑海里闪过阿娘李氏的卖身契。
既要她看清楚身契内容,又不想她看见买家来历。推给库仓管理不当,被硕鼠咬啮了一整行去,确实像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的有心事。
办法或许不止一个,但至少证实了,人力可以做到。
窗外响起对话声。今日从管城带回的消息重大,这顿晚食谁也没吃好。管城里撞到了荀九郎,是一个不能忽视的警告。
姜芝和陆适之低声商量了一阵,过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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