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川迅速收回视线,谨慎地问了一句,“郎君如何打算。”
“她既然起了疑心,此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今晚在悬山巷官邸住一夜,等明日……”
荀玄微沉吟未决。
明日如何,下半句迟迟未说出口,尾音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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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黑暗的御街紧追不舍。
从城东转往城南,拐入城南窄巷,绕了一大圈,又掉头回返北。
疾奔的车驾忽然一个急停。李奕臣跳下车,敲敲车壁。
“前头的车转进了悬山巷。朝廷赐的官宅就在悬山巷,车肯定是回官邸了。那边看守的官兵多,我们不能再跟了。”
“我们回青台巷。”阮朝汐坐在车里,马车转向的时候,她掀开帘子,回望灯火明亮的悬山巷。
“他的车马居然入了官邸。”
她喃喃地说,“他秘密入京的消息不可能瞒住各方了。是早有安排?还是消沉自弃?”
谁也不知道。无人能应答。
阮朝汐心事重重地回了青台巷。荀九郎宴饮未归。
院落僻静,白日里各处洒扫值守的仆妇,到了晚上都被她客客气气清出去,把院门一关,谁也不得进来。
豆大的油灯下,她打开云间坞唯一带出的红木箱笼。几件遗物都送去修补铺子,她抽出了箱笼边角一卷小巧的画轴。
当初带出来,也是看中了这幅画卷小而精巧,只一眼,便得了她的喜爱。
她在灯下缓缓展开这幅《明月海涛图》。
月悬海面,波涛惊起。
素白的指尖按在画卷上。睹物,想人。
荀玄微于她来说,从来就不是个好猜度的人物。她从来想不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也时常分不清他嘴里说得哪句真,那句假。
她小时候看不透他外面披着的那层皎月出尘的外皮,因而满怀敬仰;长大了,看明白了几分,反倒生出了畏惧。
她费尽了心思,不管不顾从坞壁逃了出去,从此脱离他的掌控。如今身在千里之外,眼见他陷进泥淖——竟然热血上头,做出了尾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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