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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的目光落在前方。她小时候见多了尸体,新鲜的,腐败的,大人的孩子的。死去不同期限的尸体呈现各种不同颜色形状的尸斑,历历在目。
她刚才在仔细看那小孩子阳光下摊开的柔嫩的手——没有发青,没有尸斑。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她不急细想,不仅没有避让上车,反倒拢起裙摆,往前方落了孩子的道口疾步小跑过去。
身后的马蹄声迅雷般奔近,大地都隐约震颤起来。
“避让!”府兵军旗在风中展开,众多嗓音高声呼喝,“前方人等速速避让!司州府兵巡视出行,不避让者践踏死伤不论!”
白鹤娘子从车上探出头来,吃惊地呼喊,“阿般,你做什么!回车上去。”
身后烟尘滚滚,马蹄如雷,阮朝汐提着裙摆往前急奔,不回头地喊,“大兄,拦一下!那孩子可能没死!”
“驾——”李奕臣双臂猛然发力,勒着缰绳拨转马头,马车从道边斜窜上路中央。
风驰电掣奔驰而来的轻骑齐齐发出一声大喊。
耳边响起大片忙乱的勒马喝停和骂娘声。
轻骑领头的校尉勃然大怒,怒冲冲奔到路中央挡道的马车边,对着驾车的李奕臣就是一马鞭,“你小子——”
李奕臣抬手把马鞭抢入手里,手臂肌rou隆起,猛地一发力,把马鞭硬生生夺去。
校尉一句话还没骂完,手里马鞭没了,空着手停在原处发愣。
“怎么动手就打人。”李奕臣不满地把马鞭扔回来,
“看清楚情况再动手。前头路上掉了个娃娃,我家女郎救人呢。”
阮朝汐蹲在小孩儿面前。
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蝼蚁,活不过两三岁的小小尸体她见得多了。但才来世间的一条性命因为家人的疏忽大意,因为路过车马的袖手旁观,被后方奔驰而来的兵马践踏而死,这算什么?
她把地上的幼童翻过来,果然是才两三岁模样,娇嫩的额头磕破了一片,满额头鲜血映入眼帘的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就是个死孩子。
手指轻轻放在鼻息下,却有平缓的呼吸。
李奕臣拦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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