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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织云回头看他,微微眯眼。
梁园被毁之前,谢神筠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她从来走一步看十步,永远会给自己留退路。
那日郑镶奉命赶去梁园时,便只剩了一个空壳子。
也就阿烟那个小蠢货会被杜织云骗得团团转。
杜织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唇角一勾,道:“你要是敢多嘴,我就毒死你。”
——
闹嚷一宿,暗流涌动,沈芳弥醒得很早,让丫鬟伺候她梳洗起身。
“娘子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沈芳弥摇头,她昨夜没有睡好,脸色便显得苍白:“睡不着了,阿兄回来了吗?”
魏紫摇头:“没呢。”
沈芳弥眉尖微蹙,便是柔弱多愁的姿态。
丫鬟仆婢鱼贯而入,在花厅摆好早膳,沈芳弥胃口不佳,只捡了两道小菜,用了半碗清粥。
今儿是月底,照例是外庄管事和账房入府交账的日子,沈芳弥觉得厅里闷,带着人掀帘出屋,园里芳菲落尽,浓荫初展,沈芳弥才过湖心桥,却见林停仙拨柳而去,方向正是东院。
“林先生。”沈芳弥柔柔唤了一声。
浓荫遮了东院的绿瓦飞檐,沈芳弥走近之后方见林停仙停在原地,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人修道,惯来是死生之外无大事,万事不萦于心,这般情绪外露才是少见。
“先生因何事烦忧,可是宫中传了消息出来?”沈芳弥问。
林停仙虽为副将,早年却是沈决的幕僚清客,与他们兄妹关系亲厚,更甚家人。
“这倒不是,宫中尚安,你不必忧心。”林停仙摇头不欲多言,他原本要走,定了片刻,却忽然问,“阿昙,你应当见过那位瑶华郡主吧?”
“自是见过的。”沈芳弥点头。
林停仙仍是皱眉:“你有没有觉得她像一个人?”
沈芳弥微愣,眼睫忽然半垂,敛住了眸中神色:“像谁?”
“像——”林停仙看着沈芳弥,忽地停住,“我忘了,那时候你还小,便是见过也该记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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