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谁也不能真正信任对方,春明湖刺杀之后两人互相怀疑对方的事几乎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谢神筠提腕在青瓷莲花鱼台盏中洗笔,墨色晕开于水,染黑了莲瓣。
“我要送她黄金台、青云路,她焉有不应之理?”
第56章
宣盈盈递了回信来,约见的地方却改在了平康坊的挹翠楼。挹翠楼在今年的春评中出了两位都知娘子,如今风头正盛。
时入六月,天色尚明,平康坊临着曲江水,各处彩幡招展,胡姬丽人倚楼,水岸连楼雕梁画栋,尽贴珠翠金箔,曲水畔往来之间多香车华服,流水似的涌入翠楼彩瓦之中。
谢神筠在挹翠楼前下了马车,她换了雪青道袍,外罩一顶深紫帷帽,浓纱曳地,融在往来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细看却又格格不入。
长安贵女时常结伴入乐坊赏评歌舞,只是大多自持身份,来时总要乔装打扮一番,扮个儿郎模样,又或是马车直入楼内后门,从给贵人专设的廊道进去,直入雅苑。
帷帽遮面的谢神筠自然格外显眼。
主事娘子急忙迎上来,长安城里权贵官员多如牛毛,敢独上挹翠楼的娘子,要么是不懂规矩,要么就是毫不在乎,无论是哪种,要是让楼里的客人冒犯到她,倒是会平白招来一场祸事,她自然不敢轻忽。
谢神筠递了宣盈盈的帖子过去,上书“旧来流水”四字。
主事娘子接过帖子便殷勤许多,满面堆笑:“原是沈侯爷的贵客,贵人请随我来。”
长安城里公侯世子无数,姓沈的也不独那一人,谢神筠闻言却是觉得有些蹊跷,眉尖微蹙。
但她并未出声询问,只是跟着那主事娘子一道去了。
“旧来流水”原是画舫游江,游到何处便歇在何处,既合了率性而为的名士风范,又颇有几分“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意趣。
主事娘子引她过去,便见那星河入水处停了艘锦堆花簇的画船,船中人身姿隐约,高挑纤细,月洞窗上的珠帘微掀,露了半张美人面,挹翠楼的颜都知俯身倾酒,露出了侧面的宣盈盈来。
谢神筠上得船去,便见船中一扇白面屏风映了窈窕倩影,薛都知一身流云广袖且歌且舞,道不尽的宛转曼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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