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明争暗斗都仿佛不存在。此时此刻,裴怀恩眼里冰寒,冷冷地看着这些朝廷大员在这互相恭维,态度和气,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但事实果真如此么?
裴怀恩眯起眼,目光略略扫过齐王负在身后,紧攥成拳的双手。
齐王身旁,一向精通投壶的寿王心不在焉,投了几次都没有投中。
躲在李恕身后的李熙眉眼低垂,但到底还是年纪轻,抵不住即将大仇得报的诱惑,偶尔也会抬起头来,迅速偷看一眼他的脸色,再惶惶看向宫门,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那些看似言笑晏晏、穿禽绣兽的官员,他们彼此推杯换盏,却泾渭分明,在冰场中自觉划出一个个小圈,不肯越雷池一步。
就像一张绷紧了的弓,箭搭在弦上,只要还没射出去,大伙便都可以心照不宣,共同默契地维持住这种剑拔弩张的平静。
裴怀恩身后,承乾帝也在看。
半晌,冰面上的舞狮就快结束了,鼓声渐消,承乾帝怀抱手炉,笑着定下过会冰球比赛的彩头,又侧身朝裴怀恩招了招手,皱眉问:“时辰不早了,怎么不见征儿到场。”
裴怀恩心下了然,侧眸看了眼装诏书的锦盒,笑眼弯弯地说:“回皇上,晋王殿下现在每天都泡在神机营,不喜欢应酬,是以奴婢估摸着,大约要等您过会下令把酒坛子拍开了,他才会循着味跑过来。”
承乾帝就笑,也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眼里隐有欣慰。
“也罢,朕才不要等他。”承乾帝说。
说这话的同时,承乾帝伸手指了指面前锦盒。
见状,裴怀恩跟了承乾帝多年,当即便会意,弯下腰不紧不慢地哄着承乾帝说:“皇上放心,一位储君,一位亲王,还有另外四位郡王——所有旨意都已拟好,什么也没漏下。”
承乾帝点了点头,耷着眼皮沉吟片刻,又说:
“还有曾经的大理寺少卿支蔺,翰林邱靖心,显武将军尉迟崇——他们都是忠诚可用之人,尤其这个支蔺,这是个有大学问的人,可惜性子太傲。”
顿了顿,神色愈发和蔼。
“怀恩啊,你知道朕。”承乾帝轻拍着裴怀恩的手背,摇头说:“朕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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