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彦猜着花厅里的约莫是魏女。他既已决定退婚,之后只将魏妆视作妹子,却又好奇她在外府聊得热络松弛,便跟着去了。
他把这解释成,只为探究一番,怯懦少女何能突兀地性情大变。
然而去到花厅门外,却顿又后悔了。
两个男子皆惆怅。褚琅驰后悔把话说得太早。谢敬彦悔不该激他过来!
雕花门扇外,褚琅驰直接看得傻眼了——冰雪剔透,香娇玉嫩,绮艳绝媚。怎有那般姿色的女子,柔柔韧韧的,却一点儿不显造作?撒起娇、示弱起来也好让人筋骨无力。
怎么没说给自己找的是这样美人,褚琅驰暗怪着装太草率了些,早知该把一身武将公服换掉。第一次觉得祖母说得对,太糙劲了。
谢敬彦觑向魏妆,修朗长眉微蹙,垂袖的手掌仿佛攥着沉冷且惊异。
原本魏妆前来褚家拜访,他视为平常,却没料到,她又在提及与他退亲之事!为着与自己迅速退亲,忽而坚定,忽而卖软示弱。
而这柔弱娇憨一面,却又与他记忆中的娇怯易惊全然不同,乃是一种为达到目的而表现出惹人疼宠。
魏女到底有几幅面孔?纤巧得似金灿果儿,乖娇珍视地拥住定情合璧,为进京见他绣手帕,转头冷漠决绝地吻熨黑牡丹……张张面孔都尺度拿得稳当。
谢敬彦一瞬甚至想,或许刻在记忆中那枇杷树下一幅,亦是她为着在祖父长辈跟前装出来的。
而他到底哪里做得缺欠了,非要惹她执拗地退亲?
谢敬彦心底莫名堵闷得慌。
男子清执轩昂,扫到旁边楞神的褚琅驰,不自禁磨了磨唇齿。
待魏妆诧然地向这边含笑望来。
褚琅驰终于反应了,从五品郎将咳咳嗓子,局促道:“祖母说的什么退啊亲的,可是在说我?”
话虽如此问,眸光却始终盯凝魏妆,仿佛巴不得在提自己。
褚老夫人与大夫人阮氏互相对了个眼神,立刻就琢磨开来。
实话讲,这幕场景委实也出乎婆媳意料。原本都只当魏妆是定亲给了谢三郎的,谁能想到,峰回路转了就。
况且,姑娘多么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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