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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一盏茶光景,便有丫鬟来寻陈斯远,说是大老爷有请。
陈斯远随着丫头去了东跨院外书房,入内观量一眼,便见大老爷贾赦正首端坐了,下头陪坐着个绿袍官员。
贾赦瞥见陈斯远,不待其见礼,便沉着脸随手一指道:“还不快见过傅推官?”
陈斯远赶忙先行与贾赦见了礼,这才朝着傅试拱手见礼道:“晚生见过傅推府。”(推府为推官雅称)
那傅试笑着起身虚扶了一把,观量一眼与贾赦道:“诶呀,贤甥一表人才,又是进过学的,来日必定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啊。学生贺喜将军啦!”
贾赦撇嘴道:“他读书读愚了,竟分不出好赖人来。傅推官快坐下说话,有什么话一并问了,便是有罪过也饶不得他!”
傅试道:“将军哪里的话?将军方才已然说明了,贤甥从不曾在外传扬,只在家中提了嘴。”
贾赦抚须颔首道:“不错,错非这混账行子错信了那姓孙的,我又怎会生生亏了一千两银子?”
陈斯远心下暗赞,大老爷这一手明骂实护的手段玩儿的娴熟啊。当下又是一揖到底,道:“千错万错都是外甥的错儿……傅推府,可要晚生过堂录下口供?”
傅试一摆手,笑道:“哪里用得着这般繁琐?此事本就与陈小友无干,来日本官补录一份口供就是了。”(中了秀才才能彼此称朋友,童生的话,秀才称其为小友,不拘年龄)
那贾赦故作唏嘘道:“傅推官不知,这混账行子自来了家中,我便没一日安宁。先是求了平安州节度使求了个保举国子监名额,跟着就亏了一千两银子……啧啧,便是琏儿也不曾让老夫这般操心过。”
傅试哈哈笑道:“将军这话言重了。”
贾赦这时乜斜一眼,朝着陈斯远冷哼道:“还杵着作甚?滚回去读书,不得我准许不许出府!”
陈斯远也配合,蔫头耷脑与二人作别,又佝偻着身子出了外书房。
遥遥听得身后贾赦道:“不提他了。来来来,我今日新得了个扇面,正要请傅推官品鉴一二。”
傅试极为上道,附和道:“哦?早知将军有此雅好,今儿个正好见识一番,哈哈哈……”
陈斯远在门前略略停顿,暗忖果然是‘士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啊!至于那些豪商?该找人的找人,该报官的报官,骗子做下的恶事,又与‘士绅’有何干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