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寻常闺阁女郎那般羞怯爱扭捏,心里对她的评估又微妙地变了变。
施令窈微笑道:“我姓施。”
“施娘子。”周骏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既然你知道我们选择冀州香粉,是因为它颇有可取之处。又为何断言这香粉,会砸在我们手里?”
“恕我冒昧,诸位可是挂靠在陇西李氏之下,除了商队来往,鲜少来往汴京,也难得与李氏本家的人说上话?”
她这话乍一听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周骏瞥了急性子的兄弟一眼,示意他们安静,又点头:“是,我等家小俱都在江陵府,此来汴京,不过是想着销货罢了。至于旁的,不怕施娘子笑话,主家虽是家大业大,但如今时局不同,主家已是自顾不暇,我等一介商贾,又哪能忝颜再去打扰?”
施令窈颔首:“这便是了。那人怕是也琢磨透了您这边的处境,打量着您不知道冀州香粉曾经作为贡品入过汴京宫闱的往事,这才把这批积压了许久香粉给了你们。”
这香粉曾经作为贡品入过宫闱?
周骏几人面面相觑,肃然道:“但请施娘子为我等解惑。”
也不算解惑。
施令窈想起从前的事,一时有些恍惚,但周骏等人的目光十分热切,连带着方斧头也跟着好奇地望过来,她定了定神,徐徐将昔年由一瓶香粉引起的祸事说了出来。
那是显庆十年,她与谢纵微一同入宫赴宴。
当时隆宠正盛的孙贵妃在宴上突然起了满脸的疹子,不知是谁人在酒水饮食里下了毒,还是在她的胭脂衣饰上动了手脚。
因为孙贵妃当时与天子几乎是形影不离,谁也说不好这毒是奔着孙贵妃去的,还是意在天子。
一时间宴上风声鹤唳,闹得人人怛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