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便该恢廓大度,顾全大局,不可锱铢必较。”
施令窈听得悄悄撇嘴:“老酸儒。”
她阿耶就不这样,真正襟怀坦白的君子,也是有喜怒哀乐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计较?
那是傻子,不是君子。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有谢纵微听见了。
他原本冷沉的眉眼间添了一丝微微的笑。
“听说柳先生醉心学问,至今未娶,我先前十分钦佩,天下读书人,都该向柳先生看齐才是。我忝颜位居首辅,年轻时又三元及第,惹得一众学子以我为榜样,想来还有些惭愧,这等虚名,该由柳先生来承继才是。”
柳先生听得忍不住面皮涨红,容光焕发。
谢纵微话锋忽地一转:“坊间都传,柳先生当年高中进士,曾被孙老尚书榜下捉婿,虽不知后边儿发生了什么,柳先生至今未娶。但见孙老尚书还愿意提携你入太学,便知道,柳先生虽当不成孙老尚书的东床快婿,但总还是有那么几分翁婿情在的。想来今后柳先生继续高升,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难得见谢纵微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慢条斯理,讥讽之意施令窈来不及惊讶,乐呵呵地想探头去看柳先生的反应。
柳先生的脸张成了猪肝红,他大脑一片空白。
坊间都传?不是,这种私密往事,那些碎嘴的小老百姓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自己堂堂一介清儒,却沦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柳先生恨不得立即抹脖子上吊,死了算了。
“胡说!”柳先生极力为自己辩白,“我能入太学讲学,靠的是我自个儿,才不是什么孙老尚书!谢大人慎言!”
谢纵微对这等八卦流言没有兴趣,但,他身居其位,对各个位置上的官员私底下的事了解得总要比旁人知道的更深更透。见柳先生一副受到了奇耻大辱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柳先生,不过是说两句玩笑话而已,你怎么认真起来了?”